裴明澈突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顫抖著問:“真的?”
“我沒有騙過你呀,從小到大都沒有。”
林羽歌極有耐心的牽起他的手:“如果你愿意,我就送你回家,你找機(jī)會去跟裴爺爺說,好不好?”
裴明澈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林羽歌微微勾唇,牽著他走出寧家,發(fā)動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車停在裴家大宅門口,林羽歌牽著他走進(jìn)家門,幫他整理了一下脖頸間的領(lǐng)帶才低低開口:“我先走了?”
“好。”
男人的表情顯然是有些不舍,林羽歌不由得勾唇輕笑:“以后天天都能見到。”
裴明澈微微愣了愣,緊繃的臉上突然多出一絲清淺笑意。
“好。”
他獨自走進(jìn)裴家老宅,只覺得胸腔中那股幽閉的墻突然被打開一絲裂紋,有陽光散落進(jìn)來。
林羽歌看著他上樓,才上前發(fā)動了車子,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低語。
“你想辦法出具一份檢測報告!就說那個喪門星的病必須去精神病院治療,把他放在家里實在是太礙眼了!”
她微微皺眉,這才注意到洛云霞背對著她,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打電話的模樣:“盡快!不然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出事!”
想送裴明澈……去精神病院?
林羽歌微微勾唇,拿出手機(jī)點開微信,手指在鍵盤上靈巧舞動。
漆黑的房間里,手機(jī)屏幕突然亮起,裴明澈抬手點開微信,看著那個亮著紅點的頭像,嘴角又是微微揚起。
[寶貝兒,你要小心,你那個惡毒后媽要送你去精神病院,如果出了什么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寶貝兒?
裴明澈的手微微顫了顫,抬手按了按胸腔,待看清了后面那句話,眼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道森冷的光。
林羽歌回到家時,正看見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母親身旁,臉上的表情凝重得像是正在召開什么了不得的會議。
寧氏集團(tuán)的半壁江山此刻聚在一處,左邊那男人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林衡山真是好得很,為了一個小三拋妻棄女,把婉蓉和羽歌趕回家!”
“哥,我明天就開始拋售林氏的股票。”
坐在寧婉蓉右手的的男人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沒了寧家,林衡山也不過只是一條喪家之犬!呵!我若是不給他點顏色,恐怕他要忘了,當(dāng)年在我手里吃過什么虧!”
“羽歌回來了?”
寧婉蓉剛想說話,抬頭卻看見林羽歌站在門口,不由得皺起眉碰了碰自家小弟:“子期,當(dāng)著孩子的面,別亂說了。”
“大舅舅,小舅舅。”
林羽歌看著兩位舅舅臉上有些尷尬的表情,不由得勾了勾唇:“你們說的對,我爸確實不是個東西,不過,我有更好的主意。”
“嗯?”
寧子期微微挑眉,看向自家外甥女:“羽歌有什么主意?”
林羽歌又是一勾唇,悄咪咪把寧子期拉到一邊咬了咬耳朵。
寧子期的眼神從詫異到驚疑,再到恍然大悟,突然狠狠一拍手:“我外甥女真聰明!不愧是寧家的種!小舅舅聽你的!”
“羽歌說了什么?”
寧婉蓉和寧子箋不由得有些詫異,林羽歌卻一把捂住寧子期的嘴:“這是我和小舅舅的秘密,不許問,到時候,大舅舅和媽媽就知道了。”
母親從小嬌生慣養(yǎng),性格有些懦弱,不太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大舅舅雖然能力出眾,卻性格剛直,恐怕也不是好人選,算來算去,可能只有外人眼中陰險狡詐的寧家老二,最適合干這事了。
既然裴明瑞前世想利用她圖謀林氏,那這一世,她不僅要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要讓他徹底墜入深淵!
門鈴?fù)蝗豁懫穑瑢幾悠谖⑽⑻袅颂裘忌锨按蜷_了門,待看清了來人,嘴角頓時勾起一絲涼薄的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林總啊?寧氏和林氏所有的合作項目都已經(jīng)中止,林總上門有何貴干?”
寧子期的語氣帶著玩味和譏諷,讓林衡山那張本就極為尷尬的臉頓時一紅:“子期,我是來接婉蓉和羽歌回家的……”
寧家兄弟的動作實在太快,幾乎是在母女倆剛到寧家的第二天,就終止了兩家所有的合作,現(xiàn)下林氏,竟然連一個拿得出手的方案都沒了!
“哦哦?接我姐和我外甥女?你算什么東西?”
寧子期勾唇,笑意間帶著冷,寧子箋擰著眉大踏步走上前,一語不發(fā)的將林衡山推出門:“滾!別臟了我寧家的地!”
“婉蓉!婉蓉,我知道錯了!我將那對母女趕回老家了!婉蓉,求求你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跟我回家吧!”
趕回老家?
林羽歌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秀挺的眉不由得微微蹙起,寧婉蓉看他那副模樣,心里又是一陣不忍:“羽歌,我們還是回去吧,總不能一直叨擾你舅舅。”
“姐,你說什么呢,你和羽歌本來就是寧家的人!”
寧子期擰著眉正要說話,林羽歌卻抬手制止了舅舅,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父親:“好啊,既然爸爸知道錯了,那我和媽媽,就跟你回家。”
以裴明瑞和那對母女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就此罷休……
還不如回去看看,他們究竟會作什么妖!
林衡山聽她這么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趕忙上前賠著笑挽著寧婉蓉和林羽歌上了車。
寧子期冷冷看著他,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譏笑:“還好我們羽歌不隨爹……哼,林衡山這老狗,遲早有一天要被自己玩死!”
窗外夜色漸深,裴家大宅燈火通明。
裴老爺子神色凝重的坐在大廳里,看著手中的那份報告,眼底一片痛意:“醫(yī)生……真這么說嗎?”
“老爺子,我還能騙您嗎?”
洛云霞裝模作樣的拭著眼角的淚,臉上的表情哀哀戚戚:“如果咱們再不送明澈去療養(yǎng),他的病恐怕會越來越重。”
老爺子狠狠皺了皺眉,想到自家長孫,不由得覺得胸腔鈍痛。
他從小寵到大的孫子,裴家未來的希望,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爺爺。”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裴鶴柏有些怔愣的抬起頭,就看見許久不曾露過面的孫兒站在走廊上,語氣堅定:“我打算和羽歌結(jié)婚。”
那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停頓,不由得讓裴鶴柏一陣恍惚,許久才醒悟過來:“你,你說什么?和羽歌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