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真族攻打棘城的那天夜里,王宛如受傷從客棧二樓的窗戶中逃出后,便躲在了慕容府馬棚中放草料的陰暗處,用一個草席掩蓋著自己,聽著外面不遠處時不時轉來的打斗聲。
“過來,過來,過來,看這邊有沒有人?”,幾名士兵從遠處走了過一來,當中的一名士兵說道。
隨手用手中的鋼刀刺了幾下草席,當中有一下,正好從王宛如左腿劃過,擦破了皮,王宛如屏住呼吸、咬緊牙關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響。
“走,走,走,把馬全都牽出來,這里沒人。”,另一名士兵說道。馬棚中兩三匹馬被牽出了馬棚,外面的打斗仍然在繼續。
沒過多久,一名少女被一名士兵拉扯的進了馬棚。
“不要啊,啊!救命啊!啊,不要!”,那女子叫著,王宛如透過草席的縫隙中看出去,那名女子,應該是這府內的一名丫鬟。
“哈哈哈!”,那士兵淫笑著,將那名丫鬟按在地上,只聽“刺啦”一聲,女子的上衣已經被撕破,露出了粉紅色的肚兜。
“哈哈哈哈!”,士兵笑得更加淫蕩了。
“不要啊!救命啊!”,女子叫喊著。
就在此時,王宛如一個縱身跳到了士兵身后,隨手一個手劈,劈倒士兵,接著一劍刺向了士兵的心臟,正當那名丫鬟欲要睜大眼睛,叫出聲音的時候,王宛如立即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女子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別叫!安靜點!”,王宛如低聲的說道。
女子這才緩過神來,住止了叫聲,王宛如拉起她重新躲在了草席。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王宛如壓低了聲音說著:“不然剛才我也不會救你,你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誰?”。
“這里是慕容府,我是這府里的一名丫鬟。”,那女子小聲的說著。
此時外面又傳來了幾名士兵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王宛如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走了!走了!雨下大了!”。
“走了!”。
不久。打斗聲消失了,四周也安靜了下來,只可以聽到外面的大雨聲。
“你先在這里呆著,我到外面看看人走光了沒有。”,王宛如對那名丫鬟說。
丫鬟看了看王宛如,卻欲言又止。王宛如走到院門口,四周張望了一下,看沒有人,又回到了馬棚里。
“他們現在人都走了,我現在有傷勢在身,這附近有沒有房間,可以讓我重新包扎一下傷口?”,王宛如問道。
丫鬟看了一眼王宛如,伸手指了指院子旁邊的一個小屋子。
“你帶我過去。”,王宛如說道,便和那名丫鬟一起進入了馬棚旁邊的一個小房間,在離開這個小院子的時候,王宛如順手將剛剛死了的那名士兵的上衣給扒了下來。
這個房間不大,四周放著干柴,房間內沒有桌椅板凳,二人進屋后,王宛如隨手將門鎖上,然后把剛才那士兵的衣服扔給了那名丫鬟,“你先穿上。”。
接著,她從墻邊抱了幾困干柴,在屋間的空地上點燃,二人席地而坐,圍在了火堆旁。
王宛如重新包扎好了傷口后,考慮了一下,說道:“我是中原人,今天半路遇到女真人圍追,和師父,以及兄弟們走散了,再加上我受了傷,所以才來到你們府上躲了起來。”。
“哦!”,丫鬟點著頭。
“今天你們府里……”。
沒有等王宛如說完,那丫鬟說道:“那伙官兵今天晚些的時候就殺了進來,原本我是要跟著府里的人一起回慕容村的,但是在我向后院跑的時候,被一名士兵給抓到了,就被帶到這來了,然后就……”,那名丫鬟說話聲越來越小,眼前似乎還在閃爍著剛剛的那一幕。
王宛如看了她一眼,說:“沒事兒,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想了。”。
“嗯!”,丫鬟低聲的回著,然后又輕聲的、唯唯諾諾的問:“你還沒有吃東西吧?要不我出去給你找點吃的。”。
“不用,現在外面還不太平,你也不會武功,不能出去。”,王宛如說。
“哦!”
……
子時剛過,王宛如感覺身上的血已經不再往外流了,便又問道:“你知道城里的府衙在哪嗎?”。
丫鬟點了點頭說:“就在中心廣場的西面不遠的地方。”。
“你在這里呆著,不許亂跑,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
丫鬟又點了點頭,王宛如走出房門,見雨基本停了,便幾個縱身,出了慕容府,到了府衙書房的房頂上,她輕輕的掀開房頂的一片瓦片向下看去。
完顏阿合達坐在書房中央,身前的桌子上鋪著一張堪輿圖。
“報!報告大將軍,據去東南方的探子報,高句麗部落已經準備了五萬人馬,正在遼東邊境,聽從大將軍調遣。”。
“好,此次我們將棘城攻破,遼東大半已被我女真族占領,接下來我們便聯合高句麗部落殺向遼西,最終聯手攻打吾朝。”。
王宛如縱身飛躍出了府衙,見道路上沒人,她又回到了客棧,按照護衛留下來的記號找到了那幾名護衛,然后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我現在在慕容府,還算安全,我是這樣想的,你們派兩個人趁今夜剛剛發生完戰亂,女真族把守還不會太嚴,想辦法出城,回吾朝稟報當今皇上,其它幾人留在城里繼續監視女真族的動作,待我傷好后,想辦法去趟慕容村,告訴主公這邊發生的事情,然后再問他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王宛如說道。
“行,我剛剛查看了一下,夜辰和夜魂的傷勢最輕,我派他們二人回去。”,帶頭的一名護衛說道。
“好,這事你安排就行,我先回去了,你們注意安全。”,王宛如說。
“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嗎?”,那人問。
“不,我那邊還有點事情。”,王宛如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又回到了客棧。
……
她在客棧的后院找到了掌柜的。“女俠,饒命啊!饒命啊!”,那名看上去快四十的掌柜拱手戰戰兢兢的說著,
“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問你,你這現在有沒有吃的?”,王宛如說。
“有……有……有……,在……在……,在廚房,不過……有些涼了。”,掌柜哆哆嗦嗦地說道。
“帶我過去。”。
二人來到了廚房,王宛如見灶臺上的蒸屜里正有些饅頭,便用旁邊的油紙包了幾個,放入懷中,又從荷包里拿出十兩銀子,放在了灶臺上說道:“你再幫我做幾道菜,然后連同剩下的這些饅頭送到隔壁巷子里的一間稻草屋里。”。
“好……好……”。見掌柜的說完,王宛如縱身躍起,離開了客棧,回到了慕容府。
當!當!當,三聲輕輕的敲門聲:“別怕!是我。”,王宛如邊敲著門,邊說,然后推門進了房間,她從懷里掏出了饅頭說:“你先吃點。”,將饅頭遞給了丫鬟。
二人圍著火堆,邊吃,邊聊起了天。王宛如她們一行十幾人,為了隱藏身份,在外面以師兄弟相稱,而陳十三就是他們的師傅。
通過聊天,王宛如也大致了解了慕容府的情況,這個女孩兒名叫:柳兒,在慕容府是慕容皓天的丫鬟,而慕容皓天應該已經死在前院了,慕老太公這些人現在已經出了棘城到了安全的地方,至于那名受了傷的小姐,現在還不清楚是兇是吉。
……
次日過了子時,在王宛如和柳兒剛剛熄滅了火堆準備休息的時候,便聽見了門外面有瑣碎的腳步聲。
“什么人?”,王宛如低聲問著。
子佩停頓了腳步,問:“你是誰?怎么會在慕容府?”。
“是子佩哥嗎?”,柳兒在房間里小聲的問,王宛如用疑問的眼神看著柳兒。
房子外那人停頓了一會,小聲的問道:“柳兒你怎么會在這兒里?沒有回慕容府嗎?”。
“他是府里的一名小廝,叫:子佩,本來一直在府里幫老爺做事的,就在前幾天被派回慕容村辦事去了。”,柳兒和王宛如說著。
這時,王宛如站起身來,將門打開,讓子佩進來。柳兒已經在白天的時候,到外面找到了自己的衣裙,現在已經換好了。
“柳兒,你怎么會在這里?這位是?”,子佩問。
柳兒低著頭,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子佩。子佩聽完,低聲罵了一句:“狗娘養的。”,然后又把自己和陳護衛來棘城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出來。
等他們聊完,王宛如問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
“我是過來找馬車的,準備在天明的時候將老爺的尸體運回去。”,子佩說。
王宛如又看了看柳兒,柳兒道:“我也想和子佩哥一起回慕容村。”
……
辰時初,慕容語嫣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感覺手一直被人握著,便虛弱的說:“蘭兒……蘭兒……”。
正坐在床沿上睡眼朦朧的蘭兒突然睜開發眼睛,說:“小姐,你醒了,感覺身體怎么樣了?”。
“我……好多了……就是感覺……就是胸口有點痛……我這是在哪?”,慕容語嫣斷斷續續的問著。
“我們在慕容村啊!這是你的閨房!”,蘭兒回著。
“哦……蘭兒,我想……我想……”,慕容語嫣不知道怎么說下去,想說去衛生間吧!擔心蘭兒聽不懂,況且這個年代可能還沒有衛生間這個概念;要是說想尿尿,又感覺不太文雅,要是說去茅房,可不可以呢?
慕容語嫣正考慮如何說的時候,蘭兒忽閃著眼睛看著她說:“小姐,你想做什么?”。
“蘭兒……你……你把我的手……握痛了……”,慕容語嫣憋得滿臉通紅,才恍然想到一個詞,接著小聲的說:“我想……我想……出恭……”。
蘭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小姐的手弄痛了,慌忙松開了手,然后對著門外喊著:“小翠,拿虎子來。”。
小翠從門外端來了虎子,放在了床榻邊,然后又關門走了出去。
“小姐,我扶你起來。”,蘭兒說道。
慕容語嫣雖然現在已經是現代人的思想,但是被幾人一起看著自己脫了褲子上廁所還是未免有點尷尬,可轉念又一想,現在自己是病人,就當是在醫院里被護士攙扶著上廁所吧!自然想通了,也就不會太在意了。
慕容語嫣如廁完,又躺了回去,這時小翠已經將虎子端了出去。
沉星走到床前,摸了摸慕容語嫣的額頭,她突然眉頭緊鎖的起來,接著又給她把了一會兒脈,心想:像是要發熱的跡象。
沉星又幫慕容語嫣換了胸口上的藥,然后說道:“一會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隨后便出了房門。
菊兒在慕容語嫣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出去拿饔了,這時,已經推門走進來,她將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依舊拿著碗米粥遞給了蘭兒,蘭兒一口口著喂著慕容語嫣。
慕容語嫣喝完了米粥和藥后,說道:“我身子還是……有些乏,還想……睡一會兒。”。
蘭兒為她蓋好了被子,慕容語嫣又進入了夢鄉。
……
府醫院中
“師傅!”,沉星在府醫的房門前稟報著。
“進來。”,府醫在房間內說道。
沉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綴月也在。
“過來坐下,說說小姐現在的情況吧!”,府醫說著,隨手指了指一把椅子。這時一名丫鬟沏了茶,放在了椅子旁的一個桌子上,然后退出了房間。
“小姐已經醒了,”,沉星坐在椅子上說道:“昨夜她睡得還是很安穩的,只是在寅時中的時候說了幾句夢話,至于是什么,我們都沒有聽明白,然后就又睡去了,剛剛醒來,我給小姐把了脈,好像有發熱的跡象。”。
“嗯!我正和綴月說起這事,也考慮到今日小姐有可能發熱的情況,正在考慮對策。”,府醫說。
“那,接下來我們要如何處理?”,沉星問。
“師傅,弟子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這么一句:‘寒傷形,熱傷氣。氣傷痛,形傷腫。故先痛而后腫者,氣傷形也,先腫而后痛者,形傷氣也。’,”,綴月說道:“這句話弟子個人的理解是:小姐應是因為先前傷到了心肺,如今造成了氣血不流通,淤疾無法排除而造成的發熱。”。
“嗯!”,府醫慢慢的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弟子認為,現在一方面可以在方子里加上一些祛熱和祛火的藥材,另一方面也可以同時加以施針的療法。”。
“那如何施針呢?”,府醫問著。
“嗯!”,綴月抬頭望著房頂思索著,半晌才說:“內關穴……嗯!中脘穴……嗯!”。
“還有神闕,”,沉星咬著自己的手指尖,眼珠轉啊轉啊的繼續說:“足三里,可以改善身體狀況,還有……啊!百會,嗯……”。
“你們兩個,還是學識不到家,都應該各打十大板。”,府醫半開玩笑地說著。
“呵呵!師傅,我們和你學施針,只是理論上的,還沒有真正的實踐過!”,沉星小聲嘀咕道。
“胸部血瘀的施針療法,可以在內關穴、中脘穴、神闕、天樞等穴位施針,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同時為了提高脾胃功能,可以在百會、太陽穴、足三里施針,來改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