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慕容村的道路上,由于天色漸晚,三輛馬車急促的向慕容村奔跑著。慕容語嫣的馬車在前;王護衛的馬車緊跟其后;陳十三的馬車則在最后。馬蹄經過之處,激起了無數灰塵,而這些灰塵最終掉落在行走在道路邊緣的行人身上。
慕容語嫣的車廂內,慕容語嫣和拓跋瑞只是面對面的坐著,由于車速過快,馬車的顛簸讓二人時不時的左右搖晃,如果不倒翁一般。
拓跋瑞故意將口罩慢慢的摘下來,就當口罩快要離開面部時,慕容語嫣憋著笑地說道:“戴回去。”。慕容語嫣畢竟是活了“20多年的成年人了”,拓跋瑞這點小心思她也清楚,而且兩個人坐在車廂內半句話不說也實屬尷尬。于是她強忍著笑,繼續說道:“雖然我們坐在車廂內,由于車速過快,所以道路上的灰塵還是有可能會攜帶著細菌進入到車廂內部,如果你戴下口罩,很有可能會吸入病毒。”。
拓跋瑞哦了一聲,把口罩又重新戴了回去。
“你有什么想問我的話,就問吧!”,慕容語嫣接著說道。
拓跋瑞馬上來了興致,但還是壓制著自己內心的興奮勁,用正常的語氣問道:“語嫣姑娘,你是怎么想出來口罩這個東西的?”。
慕容語嫣想了想,說道:“我前幾日在棘城被女真族的長槍刺傷,在我昏睡中一位白胡子長者教我的。”,這是慕容語嫣有生以來第一次說謊,自己都感覺到臉龐有些發紅,不過在口罩的遮擋下,哪怕是拓跋瑞想看,也看不到。
“那,那位長者除了教你制作口罩外,還教你過什么?可以和我說說嗎?”,拓跋瑞問道。
“長者教了我很多東西,但讓我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只能在滿足兩個前提下才可以使用,不然就不靈驗了?!保饺菡Z嫣胡編亂造著“故事”回答著。
這樣的回答似乎引起了拓跋瑞更大的好奇心,他繼續問道:“哦!哪兩個條件?”。
“第一:不昧已心;第二:利國利民。”,慕容語嫣回答。
拓跋瑞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長者倒是很有見地啊!”。
慕容語嫣也點了點頭,
“方才在與女真族打斗時,我見語嫣姑娘的身手,似乎以前是學過一招半式,而且姑娘腰中有劍,為何不用劍去抵擋對方呢?”,拓跋瑞追問道。
慕容語嫣撓了撓頭回答道:“在我的記憶中,我以前是學過慕容家族的武功的,但是受了傷以后,就全部忘記了,只記得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慕容語嫣依舊胡編亂造著“故事”,內心暗想:千萬別被識破,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我總不能說我是幾千年后被雷“劈”過來的吧!
“既然如此,可以拜我師傅陳十三門下,讓他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日后你在出門時,也可以自保。”。
慕容語嫣想了想說道:“我是慕容氏的后人,恐怕我只能學習慕容家族的武功?!?。
“姑娘誤會,姑娘是慕容氏的后人,自然要學習慕容家族的內家功法,我方才所說的拜師,指的是讓我師傅教你一些基礎的拳腳、基本的招式以及基本的劍法,以防不時之需。”。
當慕容語嫣聽到內家功法的時候,也來了興致,便問道:“你所說的,內家功法,是不是指的是內功?”。
“對呀!而且這種功法不外傳的,只有自家的關門弟子才可以學。”。
慕容語嫣不但是金庸小說迷,還是金庸游戲迷,并且對氣功的修煉過程也有所研究,甚至她骨子里就認定氣功的前身便是內功,只不過氣功是斷章取義、人云亦云、以訛傳訛,沒有把內功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傳承下來罷了。
慕容語嫣若有所思的,不確定的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氣功’?”。
“氣功?”,拓跋瑞深思片刻,引導性的問道:“語嫣姑娘所說的氣功這一說法,可否是可以調整呼吸之氣,使其逐步達到緩、細、深、長,達到疏通經絡、調和氣血陰陽,保健強身,防病治病的目的?”。
“正是?!?,慕容語嫣確定的回答道,
“氣功這一詞不會又是你夢中的那位長者告訴你的吧!”,拓跋瑞故意調侃慕容語嫣道。
慕容語嫣點了點頭。
“語嫣姑娘剛才所說的‘氣功’,其實就是吐納。”,慕容語嫣這才恍然大悟,心想:難怪游戲里面分練氣和吐納兩種,拓跋瑞接著說道:“內家功夫分為內功心法和吐納兩個方面,內功心法指的是:依照各家門派的內功心法口決,讓人體內產生氣,并讓氣產生內在力量,并運用于實戰當中,給敵人致命的打擊;而吐納則是調節氣息,通經活絡,強身健體,激活全身的能量。通過不斷的練習,越來越多的氣息會被存儲在丹田之中,從而延長戰斗的持久力?!?。
慕容語嫣雙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打通任督二脈呢?”。
“打通任督二脈,使練武者的內力暴增數倍,大大提高修煉效率,在實戰中可以隨心所欲地施展所學武功的任意招式,能夠同時對抗多位高手;并且可以使人體內的氣血達到陰陽平衡,延年益壽。”,拓跋瑞仿佛是在背書一樣地說著,然后又繼續補充道:“打通任督二脈就是將內功心法和吐納一同修練的過程?!?。
“那你有沒有打通任督二脈呀?”,慕容語嫣壞笑著問。
拓跋瑞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可沒有,我才開始學習內功心法,我師傅陳十三才即將要閉關,我聽說打通任督二脈是要閉關才能修煉的。”。
……
慕容語嫣的馬車在離慕容村一二百米的距離處放慢了速度,這時已是戌時初,“語嫣小姐,你看看外面?!保愖o衛坐在車沿對車廂內說道。
慕容語嫣掀開車簾,看向慕容村的方向,前方幾十米處,匯集了二三十人,有的已經戴上了口罩;有的正在等待發放口罩給他們。
還有一個身穿粉紅色的羅裙,裙擺輕盈飄逸,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擺動,腰間系著一條繡有花鳥圖案的絲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正在和一些沒有口罩說著什么。雖然面部戴著口罩,看不到她的容顏,但慕容語嫣一眼就認出來是蘭兒。
再往前看,百姓們很有秩序的排著隊,人與人之前間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并且每個人都戴上了口罩,路的兩邊點燃了火把,還有慕容府的小廝在維持的秩序,生怕有人插隊或者與前一個人的距離太近。
慕容語嫣看到這一暮,心中感嘆:古代人的確要比現代人聰明了很多很多!
馬車緩緩的前行,在接近人群的時候,慕容語嫣喊道:“蘭兒,蘭兒。”。
蘭兒轉頭看向馬車:“哎!語嫣小姐!”,然后又轉回頭,和那些沒有口罩的百姓說了幾句話,就小跑著跑向了慕容語嫣的馬車。
慕容語嫣打開車門,伸手拉蘭兒上馬車時,蘭兒又轉頭看向那些百姓喊道:“我去去就回,你們沒有口罩的不要著急?!?。
慕容語嫣拉著蘭兒,上了馬車。
蘭兒上了馬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挽著慕容語嫣的右臂慢慢的坐了下來,緩緩的說道:“小姐,你怎么……”。
沒等蘭兒把話問完,慕容語嫣道:“我們在尋找瘟疫源頭的途中,遇到了女真族,德興公子為了救我,一腳踢壞了馬車,我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讓德興公子一同坐我的馬車回村。”。
蘭兒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瘟疫的源頭找到了嗎?”。
“找到了,而且已經被我們一把火給燒了?!?。
蘭兒又一次的點了點頭,發出了:“哦……”。
“對了,蘭兒,是誰想出來給這些百姓派發口罩,并且讓他們有秩序的排隊的?”,慕容語嫣好奇的問道。
“是梅兒姐、府醫和我一同想出來的,而且村口還有幾名村內醫術高超的丈夫在給他們診脈,然后按照有癥狀和無癥狀的分別安置他們的住處?!?。
慕容語嫣贊許的點了點頭。
拓跋瑞不解的指著車窗外,看著慕容語嫣問道:“他們這是?”。
慕容語嫣微笑,詳細的給拓跋瑞解釋了外面的情況。
拓跋瑞聽完,不禁的向慕容語嫣和蘭兒豎起了大拇哥,心中暗想:就連慕容語嫣的丫鬟都這么冰雪聰明,要是能讓慕容語嫣歸順我吾朝,那豈不是不但可以幫助父王治理朝政,還可以造福吾朝的老百姓;就算是她不能歸順我吾朝,我要是能在她身邊多學到一些東西,也未嘗不可。
……
在馬車接近慕容村口的時候,慕容語嫣叫停了馬車,她牽著蘭兒下了馬車,同時拓跋瑞也跟隨一起下了馬車。
村口,正有四名大夫,分別坐在村口兩側為百姓診著脈,診完后,便遞給他們一張小紙條,百性拿著紙條走到村口,將紙條遞給小廝,小廝接過紙條,看到上面的字,然后將他們分別帶往不同的區域,在他們離開村口之前,還會領上一碗稀飯和一些干糧。
慕容語嫣走到一名大夫的桌前,翻看著尚未遞出去的紙條,上面分別寫著輕度、中度、重度和無,慕容語嫣點了點頭。
慕容語嫣一行人走進村口,所有的小廝和丫鬟正預想給慕容語嫣行禮時,慕容語嫣示意不用理會她,讓他們各忙各的。
……
進入村中,一行人在離村口不遠處告了別,臨走時,慕容語嫣對拓跋瑞說道:“德興公子,晚些時候,你也一起來參加我們的討論吧!”。
拓跋瑞點頭,離去。
待所有人走遠,蘭兒問:“語嫣姐,為什么讓他也參加討論呢?畢竟他屬于外人?!?。
慕容語嫣深吸一口氣,道:“或許他讓我感覺到,他的身上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息。”。
“不一樣的氣息?怎么不一樣法?”,蘭兒追問。
“說不清楚?!?,慕容語嫣回答,蘭兒也沒有繼續追問。
二人并沒有直接回慕容府,慕容語嫣而是帶著蘭兒在村內轉兒著。
村內排污的溝渠已經快挖好了,這不但有慕容府的壯丁,還有村內的許多壯丁也一起幫忙挖著;百姓住處已經分成了有癥狀區和無癥狀區,這些區域都是用麻布和竹竿臨時搭建起來的、簡單的庇護所,并且在他們中間砌成了一堵兩米多高的石墻,有癥狀區又被分成了三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著明顯的標識,并用綠色、黃色和紅色分別代表了輕度、中度和重度,以至于不讓生病的人走錯了區域,里面的大夫們在不停的忙碌著,有的在診著脈;有的在喂著湯藥;還有的在給病人針灸,而在重度區的個別地方,還有一些大夫的助手正安慰著病人。
在無癥狀區,百姓們都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住處里面,只有零星的幾個小孩子在自己“家”住處的門前獨自玩耍。
慕容語嫣欣然的點著頭。
慕容語嫣帶著蘭兒在村里轉了一會兒,便回了府,剛一進府門,她就看到了女工制作口罩的情形,當梅兒看到慕容語嫣回來時,小跑著過來說道:“語嫣小姐,現在村內的村民和百姓幾乎是人手一個口罩了,第二批的口罩已經制作快一半了,”。
慕容語嫣聽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梅兒,你們辛苦了。繼續保持這個速度,盡快完成第二批口罩的制作,確保每個人都能得到足夠的防護。”。
蘭兒這才錳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自語道:“哎呀!差點忘記了,村口還有一些百姓沒有口罩,我得馬上送過去?!?,隨后小跑著到角落里拿口罩去了。
“蘭兒,多拿一些口罩,可能這會兒又有新過來的百姓了?!?,慕容語嫣道。
“知道了,小姐?!保m兒回答。
“對了,語嫣小姐,剛才老太公讓人把東廂房打掃出來了,用于我們晚上商討治理瘟疫所用?!?,梅兒說道。
慕容語嫣嗯的一聲,向東廂房走去。
……
拓跋瑞臨時的“府”中,陳十三扶著王宛如去了王宛如的房間;拓跋瑞獨自一人去了書房。
王宛如房間內,王宛如坐躺在炕上,背靠著墻,陳十三坐在炕沿,心疼的問道:“女兒,你怎么傷成這樣?”。
王宛如虛弱的說道:“爹……女兒在棘城的時候,就受了傷,雖在城里修養了幾日,但未能痊愈,心里一直惦記著你和太子,女兒知道你們來了慕容村,便獨自一前往,哪知途中又遇到那個打傷我的女真族大漢,再次將我打成內傷,要不是段掌門出手相助,恐怕我們父女再也見不到面了?!保?/p>
“是為父沒有考慮周全,沒能把你從棘城中帶出來,躲過這一劫?!?。
“爹,話不能這樣說,我們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主子、為主子賣命的,只要主子的命保住了,我們死也是值得的?!?。
陳十三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其它的護衛現在怎么樣了?”。
王宛如便從那日陳十三和拓跋瑞離開客棧開始講起,一直講到了他們在亂葬崗見面為止。
“看來你與慕容府還是有緣啊!”,陳十三聽完王焥如的敘述后道,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閨女,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
拓跋瑞書房內,拓跋瑞正坐在桌前思索著什么,“鐺!鐺!鐺!”,三聲清脆的敲門聲。
“進來!”,拓跋瑞說道,他清楚,在這個院落里,除了陳十三和王宛如沒有人會輕易的找他,而現在王宛如重傷在床,找他的也只有陳十三了。
陳十三推門進入房間,正欲行禮,拓跋瑞說道:“免了,只要沒有回到都城,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后,你、王宛如都不需要行禮?!保蛟S他是受到了慕容語嫣的影響,才有了此刻的想法。
“是?!?,陳十三回答。
“坐下來說,”,拓跋瑞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待陳十三坐穩后,他繼續問道:“王宛如傷勢怎么樣了?”。
“剛剛喝過藥已經睡去了?!?,陳十三回答。
“看樣子,她傷勢不輕??!”。
“太子殿下,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嚴重,請您放心,宛如這孩子體質好,用不了幾日就會好起來,耽誤不了太子的行程?!保愂囂叫缘恼f道。王宛如的傷勢有多嚴重,他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剛才這么一說只是擔心拓跋瑞責備。
“陳十三,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而且現在可能計劃有變?!?,拓跋瑞說道。
陳十三不解地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著拓跋瑞。
“我打算在慕容村多呆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