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十陵一巴掌拍阿南腦門上,“這種時候還開玩笑,是不是我揍你?趕緊說沈弄安他現在怎么樣了。”
阿南吃疼的捂著腦門,弱弱的到,“回主子,沈少君肩上被劍刺傷了,還強撐著把主子你一路抱回來,抱到一半,沈少君就體力不支倒下了,還是前去找你們的侍衛發現的沈少君和主子你,沈少君當時流了可多血了,現在止住血了,不過還在昏迷。”
聞言,花十陵心咯噔一聲。
所以,那并不是夢。
而是真的?
想到這里,花十陵連忙下了床,連衣服都沒有穿就跑了出去。
阿南生怕花十陵著涼,拿上旁邊的衣服就跟著追了上去。
“等等,主子,衣服啊!”
阿南在后面追,花十陵就火急火燎的往梨花院跑去了。
其實花十陵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著急。
思來想去花十陵只能覺得因為沈弄安救了他,他良心不安。
跑到梨花院,梨花院那只有一個丫鬟守著,似乎是剛招進來的。
看到花十陵,丫鬟低頭往旁邊退了退,讓出一條路來,花十陵大步進了屋,然后一眼就看到此時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宛如白紙的沈弄安。
花十陵腳步一頓,壓低聲音,問旁邊丫鬟,“他怎么樣了?”
丫鬟低著頭,淡淡的道,“回王爺,沈少君剛剛服過藥睡下了。”
花十陵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抬起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阿南把衣服披在花十陵身上,然后和丫鬟退了下去。
花十陵就朝沈弄安走了過去,最后,坐在床邊,低頭看著那安靜的睡著的沈弄安。
他怎么看沈弄安怎么覺得別扭。
心里頭,又討厭又愧疚。
沈弄安替他擋劍的記憶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反復重放。
花十陵看著沈弄安那張近乎完美的臉,忍不住嘟囔著,“沈弄安,你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你不是應該當時扭頭就跑棄我于不顧嗎?你應該巴不得盼著我死才對,好端端的,替我擋什么劍啊……”
搞的他心煩意亂的。
花十陵伸出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你現在要我怎么辦呢?”
想討厭沈弄安,可又討厭不起來了。
至少,他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冷漠、故作惡劣的去對待沈弄安了。
糾結了半天,花十陵才嘀咕著道,“罷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一回。”
花十陵在沈弄安床邊守了一天。
期間,沈弄安因為傷的緣故發起了燒,花十陵又手忙腳亂的連忙去喊了大夫過來。
大夫忙里忙外好一會,又是診治又是開藥的,花十陵就一直在旁邊待著,忍不住有些著急的拉住大夫,問道,“他怎么樣了啊?”
大夫畢恭畢敬的答道,“回王爺,沈少君身體虛弱,再加上本來就生著病,如今再受了傷,被折騰了一遭,恐怕身子有些受不住,所以才會發熱,小的已經開好了藥,稍后讓沈少君服下,看看有沒有起效。”
花十陵越聽心里頭越愧疚。
他低頭看著床上眉頭緊皺、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細汗的沈弄安,心里很是不好受。
大夫他們都退下去了,花十陵留在房間里頭,坐在床邊,把那浸滿冷水的毛巾擰干水,仔細疊好,再小心翼翼的敷到沈弄安的額頭上。
“我都讓你回去了,你不信,非得和我成婚。”
花十陵一邊替沈弄安整理著被子,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現在好了吧,又病又傷的,我們其實就是天生不對路,你克我,我克你的,何必呢?”
花十陵停下動作,他看著沈弄安,心想,要不然就這樣算了吧?
等沈弄安傷好以后,他就讓沈弄安離開吧。
沒有他,沈弄安會過的很好。
沒有沈弄安,他也會過的很好。
花十陵嘆了一口氣,托著下巴,望著沈弄安,輕聲道,“到時候,我會放你走,你想去哪就去哪,最好離我遠遠的,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言罷,花十陵起身離開。
房門緩緩關上,床上的沈弄安卻慢慢的睜開眼來,他從床上艱難的扶著肩膀坐了起來,朝那緊閉的房門望去。
那一雙漂亮的鳳眸里冷意逐漸凝起。
沈弄安緩緩啟唇,冷冰冰的二字從齒縫間生生擠出,“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