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花生酥差點讓花十陵死了。
他全身起滿了紅疹子,暈過去好幾次,最后一次暈過去就是囑咐阿南,別把這件事傳出去。
阿南當然知道,他家主子不是害怕這件事傳出去,而且擔(dān)心沈弄安知道。
花十陵在床上躺著,發(fā)了一夜的高燒。
迷迷糊糊中,花十陵覺得他回到了那個漆黑、潮濕、充滿霉味的地方。
他趴在潮濕的稻草上。
前面有個人負手背對著他,居高臨下,身材高大而挺拔,垂落下來的華衣纖塵不染,與這個地方是那般的格格不入,從頭到尾,那個人都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
猶豫著,花十陵伸出手,想朝那個人靠近。
當他的手出現(xiàn)在自己視線中時候,花十陵愣了一下,因為他的兩只手都被緊緊的用破布裹著,滲出來的血已經(jīng)干成了黑色他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
是哦,他手指被一根根的敲碎了。
他干了什么來著?
他想不起來了。
此時,前面那人微微動了動,花十陵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前面是一盞燈,光灑下來,恰好落在那個人身上,那棱角分明的輪廓淬了光,宛如是從天而降的神邸。
喉嚨干燥的發(fā)疼,他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來,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朝那個人爬去。
他爬的太慢了。
好像怎么都夠不著那個人。
他想那個人回過頭來看看他,和他說句話也好。
他似乎爬了很久,已經(jīng)裹著破布的手又開始流血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來到了那個人身邊。
那個人紋絲不動,負手而立,微微抬著下巴。
他仰起頭,可以看到那個人的臉,依舊的那么冰冷,一點點表情都沒有。
他明明已經(jīng)來到那個人身邊了,那個人卻依舊不愿意低下那高貴的頭顱看他一眼。
他等啊等,等著那個人低下頭來看他一眼。
可他沒等到,那個人在沉默良久之后緩緩閉上了眼,淡淡的道,“賜他白綾,送他上路。”
再然后,花十陵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帳頂映入眼簾。
跟以往不一樣,他沒有被前世的噩夢所糾纏,他意外的平靜,只是心臟那,疼的厲害。
“王爺醒了?”
忽而,旁邊響起一聲溫柔。
花十陵眼珠子緩慢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幾乎麻木而面無表情的朝旁邊看了一眼。
他見到了夢里的那張臉,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此時,那張臉上掛滿了關(guān)心與擔(dān)憂,那一雙美麗的眼里全是他。
花十陵覺得那張美麗的臉變得很嚇人。
“你為什么在這?”
花十陵虛弱的從床上坐起來,沈弄安連忙去扶花十陵,卻被花十陵推開,花十陵撩著眼皮,靜靜地盯著沈弄安,警告道,“你不要碰本王。”
他真是受夠了。
受夠沈弄安總是裝出一副那么關(guān)心他的樣子,他看著都快要惡心的吐出來了。
他可沒有這個閑情雅致陪沈弄安玩這個相敬如賓的過家家游戲。
沈弄安手僵在空中,好一會,他才緩了過來,表情恢復(fù)正常,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好。”
花十陵自己費勁的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仰頭大口的喘氣。
要不是他燒剛退,他早一嗓子把阿南喊進來把這個人趕跑了,也不至于這么疲憊的時候還見到前世弄死自己的人。
真是糟糕透頂了。
“臣看到大夫來了,就知道王爺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
沈弄安說著,猶豫一會,沈弄安又接著道,“臣問過阿南王爺生的是什么病,不過,阿南不肯說,王爺可是病的很重?”
花十陵聞言,笑了笑,然后歪頭望向沈弄安,淡淡的道,“縱欲過度,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