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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過來折騰好一會,花十陵這才止住鼻子的血。
花十陵嫌他現在這個滿臉鼻血的模樣丟人,便讓下人全都出去,然后自己站在銅盆前,把臉帕浸濕了去擦臉上的血跡。
鼻子還有點隱隱作痛,一碰到,花十陵就疼的直皺眉。
“景信力氣怎么這么大?”
花十陵看著已經被血染紅的臉帕,不由嘖嘖稱奇。
就在此時,有推門聲響起。
花十陵抬起頭來,不耐煩的朝門口望去,沒好氣的呵斥道,“不是說了,不需要下人伺候嗎?你們……”
話還沒有說完,花十陵看到來人之后便是愣住,那剩下未說出口的話,也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沈弄安正站在門口,身上都是傷,抬眼望著他,有些抱歉,片刻,沈弄安將門關上,道,“臣放心不下王爺,所以來看看王爺。”
看到是沈弄安,花十陵用臉帕隨意擦了擦臉,漫不經心的道,“不用,你還是回去吧。”
剛說完,花十陵就碰到了自己的鼻子,他疼的叫出聲來,沈弄安急忙跑了過來,然后接過花十陵手上的臉帕,低聲用擔憂的語氣道,“讓臣來吧。”
花十陵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弄安就已經彎身將臉帕打濕,再微微擰干,起身,目光溫柔,小心翼翼的替花十陵擦去臉上血跡,那神情,宛如在對待什么珍貴之物一般。
其實,花十陵并不是被沈弄安的溫柔沖昏了頭腦,他只不過有些好奇,為什么,沈弄安可以裝出這么一副那么溫柔、那么擔心他的樣子?
一個人,真的可以那么隨心所欲的假裝喜歡另一個人嗎?
沈弄安永遠是一個謎。
花十陵永遠都看不透的謎。
花十陵任由沈弄安替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偶爾撩起眼皮去看,便能看到沈弄安那近在咫尺的臉,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羽、單薄而沒有血色的薄唇,而那嘴角那,正青紫了一塊。
“為什么景信要打你?”
花十陵忽然開口問道。
沈弄安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很平靜的答道,“大抵是臣說了什么讓景小侯爺不高興的話,是臣的錯,與景小侯爺無關。”
花十陵望著沈弄安,懶得戳穿。
哪怕沈弄安說的再真情實意,花十陵始終是不會去相信。
“臣更擔心王爺,王爺怎么就沖出來擋在臣面前了呢,還傷的如此嚴重……”
沈弄安皺著眉,有些心疼的說著。
“景信不是快要打到你了嗎?”
花十陵漫不經心的道,“我沒有多想就沖上去了,想著,不能讓你受傷之類的……”
當然,這都是假的。
老實說,他之所以會沖上去擋在沈弄安面前,只是擔心沈弄安會因此記恨景信,對景信不利而已。
就跟沈弄安壓根不擔心他一樣,他也絕對不是因為擔心沈弄安。
挨那么幾拳又不會死,假如不是擔心景信,他估摸會在旁邊拍掌叫好來著。
自然,實話不能說出來,所以花十陵也學著沈弄安那一副虛情假意的模樣惺惺作態的說了幾句當做是理由。
聞言,沈弄安笑了,嘴角上揚著,眼神卻是冰冷的,他溫柔的說著,“有王爺這句話,臣突然覺得身上的傷都已經不疼了。”
花十陵沒有笑,低下頭去。
說謊的感覺,有些不太好受。
聽著別人說著虛偽的話,似乎更加來的不好受。
深夜
景信誰都沒說一聲,趁著夜色便一個人離開了王府。
走出王府大門,景信猶豫著回過頭看了一眼。
最后,他握緊了拳頭,還是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剛走出沒多遠,景信就看到前面站了個人。
那個人站在前面的黑暗中,抱著胳膊,慵懶散漫的瞧著他,微風吹過,揚起束起的長發。
“真不夠義氣,揍完我一拳,一聲不吭就跑了。”
那人走出黑暗,朝他走了過來,出現在月光中,只見那人身姿修長而挺拔,一襲鵝黃色華衣,頭上束著玉冠,腳踩軟底繡金絲白色長靴,臉頰微微圓潤,皮膚白皙,唇紅齒白,意氣風發又俊美飄逸。
看到那人,景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