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有人救你，八年后沒人了！”

妙法的浮塵打出，晉南連連后退，卻無法躲過這一擊，而這充斥著尋仙境修為的一擊，他怕也是擋不住。

“掌門！”

劍與浮塵相撞，晉南跌在地上，陸天辭趕緊跑過去查看情況，卻沒有發現過分嚴重的傷口。

抬頭，一柄從未見過的高階靈劍立在眼前，而妙法握著浮塵后退了幾步。

白衣自上空落下，靈劍飛回那人手中，正午的日光下，那人顯得有些耀眼。

晉南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眼前的身影讓他不敢置信，陸天辭卻因為這人的到來癱坐在地上。

“九長老，您的速度真的很快。”

他們走了幾天的路，葉楚憐卻用半天就趕到了，不止如此，那身白衣不染塵埃，干凈得像是在歸云峰上一般。

葉楚憐轉頭，在看見晉南身上的傷口和血跡后，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你這孩子也是很能惹麻煩，回家之前還要麻煩別人一趟。”眼神如同墜入冰窖，葉楚憐說出來的話卻是溫和的，“記得幫我狠狠地敲妖帝一筆，我最近正窮著。”

“長老盡管列清單，千百樣也給您尋來。”

陸天辭松了一口氣，葉楚憐這是沒有怪他，也就是說他們以后還能好好相處。

“憐兒……”

晉南這時候反應過來，只是他還沒有說話，就看到自家小師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師兄，所有的事等我處理完再說。”

葉楚憐今日穿的是年秋容最得意的作品，潔白的衣裙，領口袖口和裙擺都繡著極其可愛的小兔子。除了這身衣服，她今日的頭發是趙青鸞過來弄得，少女的發髻上用白色的毛球裝飾，再墜下來幾條上好的珍珠串成的墜子，襯得葉楚憐本人就像一只剛剛化形的小兔子。

只是原本人畜無害的小兔子有著一雙過于冰冷的眼睛，妙法和她對上的時候，都不自覺脊骨發涼。

如果不看葉楚憐的眼睛，這樣的打扮加上那張還沒有完全擺脫稚氣的臉，無論是誰看了都想疼愛一番，可就是這樣的眼神……該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將這兩種極端結合得如此合理又如此詭異。

“憐兒？劍仙門九長老葉楚憐。”

“不錯，好歹在你死之前，讓你知道我是誰，也讓你知道，未來將會是誰殺了那個孩子。”

看到妙法的那一刻，過去八年所發生的事情全部都串了起來，不管是巳已能夠順利算計了陸天辭，還是有人劫走關著巳已的法寶，再到升仙大會的躁動和那個因為有個仙尊爺爺才洗清嫌疑的宋柯，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一個元嬰也敢……”

妙法的話頓住了，一個元嬰怎么可能接下晉南都接不住的一擊，一個元嬰又怎么會有著他都看不透的修為和氣息，一個元嬰怎么……

“區區尋仙中期，妙法，你有些不自量力了。”

葉楚憐話音才落，手中的歸云劍便已經刺出，妙法仗著尋仙中期的境界壓制傷了晉南，她便會讓他明白尋仙中期和尋仙后期的差距在里。

雖然只是一個小境界的壓制，但到了尋仙境這個層次，一個小境界的差距也是很明顯的，而且妙法在和晉南的戰斗中損失了靈力和體力，所以壓制會更加明顯。

他唯一占優勢的大概就是身高了，但劍仙門最擅長的就是劍法，歸云劍速度極快，妙法不是劍修，體術上頗為吃力。

“問清十八式。”晉南認出葉楚憐的劍法，“我還沒有教過憐兒。”

這套劍法對于靈力掌控的要求過高，晉南覺得至少要到化神期才能教葉楚憐入門，而現在她在他面前將這套劍法施展得完美至極。

都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再不可思議，晉南也不得不去懷疑了，他展開結界抵擋住葉楚憐和妙法戰斗產生的余波，眼中涌現著極其復雜的情緒。

尋仙境的戰斗造成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就算有壓制，葉楚憐也不敢松懈，妙法自然也是拼盡全力。

“八年前的人是你！”

妙法吐出一口血，他看著半點不顯慌亂的葉楚憐，知道巳已亂七八糟念叨的那個人是誰了。

“看來你的工夫不到家，不能完全解了我的咒術。”

巳已知道她是誰，如果妙法完全解開咒術，不可能這么驚訝，說明他知道八年前有人救了陸天辭，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劍仙門中竟然藏著一個尋仙境，若是天下人知道了……”

“更正一下，是尋仙境后期。”葉楚憐看著妙法冷笑，“還有，你死以后，天下人要怎樣知道這件事？”

如果是像從前一樣，葉楚憐展現出巨大的天賦然后一步一步爬到尋仙境，那世人會覺得劍仙門不好惹，但不會認為劍仙門有歹心。但如果憑空出現一個尋仙境，那就可以懷疑劍仙門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了。

葉楚憐自然明白這些，但這個消息不可能傳出去。

靈力籠罩在她周外，白色的裙擺被風吹動，上面的小兔子像是活了一般，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妙法。

“能夠被我殺死，是你的榮幸。”

歸云劍的劍芒有那么一瞬間比正午的太陽還要耀眼，真正的高階靈劍在斬殺敵人之后不會沾染血跡，就像葉楚憐過分干凈得白衣一般，潔白如新。

妙法倒在地上，他身上有著和晉南相同的傷口，只是每一個傷口都更深更嚴重，而且他的內臟被震碎，血從他的口中涌出。

他的眼睛瞪著葉楚憐，顯然是不明白為什么到這這個地步，她還是沒有將他完全殺死。

然后他就看到葉楚憐偏頭像林間的某一個地方，手指勾了勾，躲在那里的一個人就被扯了出來。

“不……不可以……”

妙法的眼睛睜大，他明明把最好的藏匿氣息的法器給了宋柯，這孩子也謹慎，怎么會被發現。

“我原本想著回去再解決，沒想到省了不少事。”

歸云劍起落，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沒有表情的變化，鮮血卻已經濺到了妙法的身上和臉上。

“放心，在說出你全部的計劃之前，你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