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離家出走，凌墨就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如果當時停下前行的腳步，他就能參加高考，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可那樣的話，就會失去凌云。
前途和凌云之間，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凌云，一路支撐他的就是能給凌云做好手術，讓他能像正常孩子一樣。
可如今……
凌墨沒出息得紅了眼，自己真沒用，吃點虧能怎么樣呢？
男人吃點苦沒事的，可心里好難受。
季澤凱的手撫摸著凌墨的頭發，像是一種安慰。
“我可以給凌云找最好的醫院做手術，你愿意相信我嗎？”
季澤凱的目光盯著凌墨，他不知道不此刻的心情要怎么去表達，只想讓凌墨能輕松一點。
凌墨抬頭眼尾發紅，不禁苦笑，“說你的條件吧。”
果然聰明！
季澤凱一字一頓道：“我要你跟著我，五年為期。”話音剛落，手就被凌墨抬拍開。
一雙猩紅的雙眼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直勾勾地看季澤凱。
意識到自己可能過分了，季澤凱嘆了一口氣剛要改口，就聽到凌墨鏗鏘有力地回答，“三年，我跟你三年，你治好我弟弟。”
“我不喜歡討價還價，但對象是你，我愿意讓步。”季澤凱義正言辭地說，“我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戰隊的事情也由著你，這三年你都是我的。”
你都是我的。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你也不用強迫自己。”季澤凱說得很認真。
他看似紳士的給了凌墨選擇的權利，實則逼得凌墨無路可走。
凌墨在他即將要走出病房的時候，低聲道：“說到做到。”
這一筆生意，季澤凱很滿意。
三年的時間換凌云一條命，凌墨也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得了。
和季澤凱接觸了半個月，他除了有時候說話嘴瓢，似乎沒有哪里不好。
況且現代社會，他也不會讓自己干殺人放火的事情。
凌墨別無選擇，收拾東西的時候，季澤凱就和凌云在走廊里等他。
“我哥哥很好的，凌云想早點長大，這樣就可以保護哥哥了。”
凌云手里還在拿著季澤凱給他買的玩具，他說得認真，季澤凱心里一軟。
“我可以替你先保護他。”
凌墨拿著背包出來，站在季澤凱的面前，“走吧，出院手續都辦完了。”
“嗯，好。”
季澤凱很自然地接過背包，一只手牽著凌云，兩大一小走出了醫院。
蕭居安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多時了，他和凌墨見面的次數不多，看到他們出來，下了車和凌墨打招呼。
“嗨。凌墨，還記得我嗎？”蕭居安笑著說。
凌墨點點頭，默不作聲地打開了后座讓凌云先上去。
“咦惹，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蕭居安打趣地說。
季澤凱坐在后座，蕭居安還有點不適應，“凱哥，你不坐副駕駛非要擠后面干嘛？”
凌墨不動聲色地和季澤凱保持距離。
“我喜歡后面，不行嗎？”季澤凱沒聲好氣地說。
蕭居安發動了車子，嘴里忍不住嘀咕，“什么時候改的習慣，真難伺候。”
一路上經過顛簸的路段，車身搖晃，季澤凱的手慌亂中穩穩地放在了凌墨的肩膀上。
嘴角微微上揚。
將車開到凌墨居住的小區的時候，蕭居安大吃一驚。
要不是今天送凌墨，他還真不知道原來S市區居然還有這樣的城中村。
和光鮮亮麗的都市不同，這里的房子很舊，小區的側壁上都是斑駁的痕跡，沒有運動設施，花園里還種著一些綠植。
“幾樓？”季澤凱問道。
“四樓。”
季澤凱轉身對蕭居安吩咐道，“你去警局處理一下事情，順便去把我泰和園的那套房子收拾一下，我過幾天要住。”
“好的凱哥，你不要忘記今天要去俱樂部看一眼，賽道開始施工了，你過去還要確定一下。”蕭居安說完就離開了。
季澤凱跟著凌墨一起上樓，凌云確定季澤凱不是壞人之后，有點自來熟。
上樓的時候就給季澤凱說話。“你給我買了這么多的玩具，都玩不了，哥哥說不能太累的。不然我這里會疼的。”說著就指指自己的心口。
季澤凱笑著，“沒事，不會讓你和你哥再累的，過幾天搬家。”
說話間，四樓已經到了，凌墨站在門口開門。
季澤凱打量了一下，黃白的墻壁上都是一些小廣告，透過陽光能清晰地看到空中飛舞的灰塵。
臟亂差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門開了，季澤凱跟著凌云走了進去，房子很小，準確地來說客廳還沒有自己的模擬器訓練室大。
打掃得干干凈凈，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和凌墨身上的味道很像，沁人心脾。
凌墨將一瓶可樂扔給了季澤凱，輕聲道：“好幾天不在。沒有熱水你先喝點這個。”
“好。”季澤凱打開抿了一小口，將易拉罐拿在手里，看著凌墨進進出出地收拾著東西，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趙醫生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哥們有專業的律師團隊，給我打個官司妥妥的，我要讓他知道我得厲害，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
季澤凱信心滿滿地說，口吻頗有幾分得意。
凌墨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動作，皺著眉頭“他是醫院里的頂梁柱，沒那么容易對付。”
“呵，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季澤凱起身踱步到凌墨的身邊，低頭看著凌墨繼續道，“我要他死，他就沒有資格活，就像我要你，你跑不掉一樣。”
他將后面的字咬得很重，凌墨心里咯噔一下。
凌墨繼續收拾東西，只是動作有些亂。
“等安頓下來，我們就帶著凌云去找我朋友，徹底地做個檢查，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季澤凱開始規劃了起來，凌墨將衣服放好，出來看了一眼季澤凱，淡淡道“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你說。”季澤凱仰頭將可樂喝完，可樂入口之后在舌尖打轉，最后順著喉嚨咽下。
凌墨迅速地移開視線，低聲道：“三年后我就可以帶著凌云走了是嗎？”
季澤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這么得著急？我完全可以讓你到時候舍不得離開。”
“你想多了。”凌墨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