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姬萬出生后,姬昊更常往曹貞處跑,新生的兒子萬兒那么幼嫩,惹人憐愛,也想陪伴居功甚偉的曹貞,那么辛苦地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一日他又來到曹貞寢殿,還沒進到寢殿內,在門外就聽到很大的動靜聲響,姬昊皺了一皺眉,心里想誰這么大膽,在他兒子的寢殿大聲嚷嚷,攪擾了萬兒的安寧,仔細一聽,竟然是孩子的母親曹貞自己。
「讓妳這么大膽,竟敢把她送的東西給送到萬兒房間,擺在萬兒床邊?!共茇懠怃J地怒斥著侍女。
「小夫人,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將大夫人送來的東西放到小公子的身邊,不會給小公子碰著,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侍女委屈哭泣地說著。
「小夫人,別罵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沒注意到是大夫人送的東西?!共軏邒咭苍趧裾f盛怒的曹貞。
「這不長眼的下人,她可知道她服侍的是未來芮國的主子,她開罪的是我曹貞,未來主子的母親,這么沒有眼力,怎么能服侍好萬兒?!共茇懘舐曊f道。
姬昊在殿外眉頭又緊皺,面色凝重地走進寢宮,耳邊還不斷傳來聲響。
曹貞似乎還不能紓解心中郁悶之氣,依舊不斷罵道,「做事如此不小心,怕是居心叵測,不安好心,說,妳是不是被她派來的。」只見可憐的侍女無辜地拼命搖頭。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萬兒該被吵醒了,究竟怎么回事?」姬昊走進門就直接質問。
曹嬤嬤見姬昊走進寢殿,又在問話,趕緊說道,「服侍宮女不小心將東西放錯了位置,在教訓她罷了,沒有甚么重要的?!?/p>
曹貞見了姬昊,雖然還是因剛剛氣得不輕,直喘著氣,但也收斂許多。
「是什么東西?讓小夫人如此動氣,拿過來讓我瞧瞧?!辜ш徽f道。
侍女有點還怕的看了看曹貞與曹嬤嬤。
「讓妳拿過來,不用害怕?!辜ш黄届o地跟侍女說。
可憐的小侍女只好顫顫地將一個小盒雙手遞給了姬昊,姬昊看了看,是一個小的玉琮,刻有精細的圣獸的紋飾,是一個貴重的禮物。
「如此貴重的禮物,是誰送過來的?」姬昊明知故問地說道。
「回國君,是剛剛大夫人遣人送過來的?!故膛檠实鼗卮?。
「大夫人真是有心了,那妳們在吵些甚么呢?」姬昊問道。
「小奴不小心將小盒放錯地方。」這侍女還算是識大體的,曹貞和曹嬤嬤還是惡狠狠地給了她一眼。
「妳放到哪里了?」姬昊不放棄的繼續問道。
「放到...放到...」侍女說不下去了。
曹貞見此,索性直接說道,「仲姜送的東西還是離萬兒遠一點好,不知她是不是安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忌妒我有你的兒子,我有萬兒。」
「貞兒,妳自己聽聽自己說的話,仲姜她誠心祝賀我們的兒子,送了一個有意義的貴重的禮物,妳何必妄加臆測,揣度她的一片心意,還將話說得如此難聽,雖然兒子還小,還聽不懂他母親的言語,妳希望這樣教導萬兒嗎?」姬昊對曹貞嚴厲說道。
「我那里說錯了,我說的就是事實?!共茇懖豢铣姓J地大聲說道,她著實真的不知道自己那里有錯處。
姬昊聽了直搖頭,生氣說道,「以狹隘心胸教導兒子已是不妥,妳從剛才到現在的失儀更不是兒子的好榜樣?!?/p>
曹貞見姬昊動怒了,聲音小了下來,克制著自己,但嘴里還是不住地說,「我哪里有說錯,我有萬兒,她什么都沒有。」
姬昊真是無語了,只能嘆口氣對著曹貞說,「貞兒自己先冷靜好好想想。」說完,姬昊到房里看看孩子后,就直接離開了曹貞的寢宮。
姬昊沒有回大殿或是書房,他信步在王宮里走著,想把煩心事驅散,不知不覺就來到仲姜的寢殿附近,抬眼一看,心下一轉,姬昊就往仲姜的寢宮走去,仲姜在宮殿的小院里悠閑地修剪著花木,見到姬昊跨進寢宮,便放下手中的工具,姬昊跨著大步,很快就來到仲姜的面前,仲姜正要欠身行禮,姬昊輕扶制止了她。
「恭喜國君喜得萬兒公子?!怪俳YR道。
「謝謝妳送的賀禮,在摘植花草?」。
「嗯,季節到了,將一些葉片修剪掉?!?/p>
「國君今日怎么來了?」仲姜問道。
仲姜一說完,兩人突然同時想起兩人上次見面也是這么問的。
「上次說了,我會來找你的?!辜ш粶厝嵴f道。
仲姜也記得。
「我們進去,泡杯茶給我喝,吩咐他們準備晚膳,今夜我要在此用膳?!辜ш唤淮馈?/p>
「是?!怪俳獞?。
一直在旁的姜棠,不等仲姜吩咐,立刻轉身去張羅今晚的晚膳。
今夜的晚膳備了酒,姬昊與仲姜一同用膳心情輕松,就很寬容的喝著,不去刻意克制,特別的隨性,但他堅持讓仲姜要陪著一起喝。
「今夜是我倆第一次一起單獨用膳,第一次一起暢飲,第一次...,仲姜,我知道妳的酒量好,妳可不能偷偷少喝幾杯,同我一起,放開了暢快地酣飲。」姬昊微醺地說道,他真的是沒有節制地在喝,還如此要求著仲姜,仲姜也有一點醉了。
「國君怎知我的酒量好,還是不好?」仲姜疑惑說道。
「我第一次見妳時就知道了。」
「第一次見我?國君是說新婚之夜?國君那晚真的是在婚宴上喝太多,記不清楚了,那晚我并沒有飲酒,只是陪醉了的國君上城樓賞月宮?!怪俳嵝训?。
「不是新婚之夜,是我們第一次在周京畿見面時,在妳王伯邀約的宴席上?!辜ш幻鞔_的更正說道。
仲姜輕輕笑了起來,「國君真的是記岔了,那天在周京畿的晚宴,我們沒有見面,只有我見了國君,國君可是看都沒有看我一眼?!?/p>
「那晚我有見到妳,所以知道妳酒量好?!辜ш粩蒯斀罔F說道。
看看姬昊毫不猶豫回答的模樣,仲姜有點動搖了,真的有嗎?
「你在席間偷看的我?」仲姜問道。
「不是?!?/p>
「我提早退席后,你問的我王伯我酒量好不好?」仲姜努力思索其他可能。
「不是。」
「那我實在猜不出來了,國君說給我聽吧?!怪俳獙嵲谑遣虏怀鰜?。
「那妳先自罰三杯。」姬昊頑皮說道。
仲姜實在好奇,想著三杯對自己也不是什么難事,也就從善如流的一杯杯一飲而盡,連喝了三杯,姬昊看仲姜這三杯飲得如此干脆瀟灑,很是滿意,開始娓娓道來。
「晚宴那夜,我其實有注意妳也喝了很多,妳提早離席從宴會廳離開時,我剛好解手回來,在院落看到一女子,身著白色絲錦襯著白皙皮膚,在月光下泛著瑩瑩光芒,貌似從月宮中走出的仙人,步伐流暢穩定,超凡高潔,那人是妳,那般的行云流水,那般的飄逸灑脫,妳絕對沒有醉?!辜ш婚]上眼睛,感性地訴說著,好似要將深深刻印在腦海中的記憶重演回味一遍。
仲姜驚訝極了,她不知道原來他們相遇的那晚,姬昊就看到她了,而且看他訴說的樣子,姬昊當時就深深被她吸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怎么從來不同我說?!怪俳悬c異樣地問道。
姬昊卻自顧自的說著,「所以大婚那晚,當我看到婚宴宮殿在宮燈大放下的月宮美景時,我就想我娶的月宮仙人怎能沒有看到呢,所以我才會拖著妳,還穿著大紅喜服辛苦的爬上高處,欣賞月宮美景,妳的臉因為走累了紅撲撲的,可愛極了?!?/p>
姬昊又喝了一杯,也示意仲姜跟一杯,仲姜柔順地跟著喝了一杯,她很感動,聽姬昊這么跟她說的這些事,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之間原來早就有這么多交集,這么多故事,只是姬昊很內斂地隱瞞著,保守著秘密,自己默默的品味著。
仲姜輕聲地說道,「我都不知道?!?/p>
姬昊看了看她,豪邁地再喝了一杯說道,「沒有關系,我自己常常想起回味,就感覺滿滿開心幸福,妳那兩晚的模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雖然沒有回話,但不用要求,仲姜自己又跟著喝了一杯。
「妳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姬昊突然說道。
「你說說看。」仲姜不敢貿然答應,怕他說的醉話。
姬昊突然抱了過來,「能不能為我改名芮姜,我想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妳是我的,是我芮國芮桓公的夫人,是我芮國的人?!辜ш幌袷窍肓撕芫貌耪f出口的,絕對不是醉話。
仲姜沒有說話,姬昊就越抱越緊,頭也靠上了仲姜的肩,深深地聞著仲姜的香味,像是又要牢牢記著,仲姜都快不能呼吸了。
終于仲姜輕輕說道,「好?!?/p>
「芮姜...芮姜...」姬昊輕輕柔柔地低聲喚著。
「夫君...」仲姜輕輕地回應著。
姬昊聽到芮姜這般喚他,突然站起身,順勢將芮姜抱起,走進內殿芮姜的房里。
第二日早晨,芮姜在床上醒過來,旁邊躺著還在沉睡的姬昊,芮姜有些羞澀,想起昨夜方是兩人真正的洞房花燭,她稍側過身,趴著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就是她的夫君,是她從小被教導的聯姻任務對象,她昨夜那么輕易自然的讓這男子偷了心換了名,是昨夜才偷了她的心嗎?是新婚之夜一起共享月宮美景時?是在花園摘花聽她指揮遷就她時?是他說”先前妳有王伯,現在妳有夫君”給她依靠時?是他欣賞她創造的玉作品洞悉她的心性時?還是在周京畿他大器正直的姿態就已經吸引她了?還沒理出頭緒,就聽到身旁人的聲音。
「芮姜一大早在想什么正經事?嗯,想得如此投入認真。」姬昊一邊問,一邊大手就放在芮姜頭上揉了揉,霸氣的寵溺。
「想你是不是要起床去鍛煉了。」芮姜調皮的作弄他。
姬昊聽出了芮姜的調侃,哈哈一笑說道,「妳這么快就變頑皮了?對,鍛煉的時間到了,只不過今日不用到外頭鍛煉,在夫人房里鍛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