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倒數第二天,傍晚時分。
王軒結束工作后,在三工藥鋪面前掛上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暫停營業’四個字。
袁冰清留戀的看著三工藥鋪,有些落寞的說道:
“真的要走了嗎?”
王軒點了點頭,摸著背后的槍袋說道:
“我需要跟更多的強者交手,才能取得武學上的長足進步,這武天城,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嗯!’
袁冰清有些沉悶的點頭,片刻后,她又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去望秋樓吃頓好的吧。”
“好!”
王軒微笑著點頭說道。
袁冰清不只是武學上有了突破,心性也更加的成熟,跟王軒始終保持著恰如其分的距離。
讓王軒對她的感官有了質的提升。
跟以前管事和香客的關系相比,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望秋樓,雅間內。
面對一桌豐盛的菜品,王軒毫不客氣的就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茶,袁冰清則在對面細嚼慢咽,喝著小酒。
“有定好哪天離開嗎?”袁冰清問道。
“還沒呢。”
王軒吃著肉,含糊說道:
“我師傅設置了一道考驗,讓我每一槍的力道都必須突破一千斤力,我感覺應該就在這幾天能突破了。”
袁冰清聽著沉默了,獨自喝起了悶酒。
按照武者的劃分,一流武者掌握三重境界,可在積蓄力量之后爆發出千斤之力。
但要每一招都有千斤之力,那又是另一層境界。
王軒說最近就能突破,可見在一流武者的路上,也已經走出了很遠。
跟她比起來,差距更大了。
面對袁冰清的低落心情,王軒裝作沒看見,依舊大口吃肉,吃的那叫一個香甜,還招呼道:
“酒有什么好喝的,趕緊吃菜啊。”
袁冰清勉為其難的笑了笑,配合的夾了一口青菜吃,片刻后,她抽泣的說道:
“我拼了命的想追上你,結果卻還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王軒停下了筷子,將嘴里的肉咽下,安慰道:
“袁姑娘,人各有命,以你的天賦,又有城主照顧,將來在武天城自然可以福壽百年。
這其實也是很好的人生。”
“不!”
袁冰清又將一杯酒飲下,眼角擒著淚的倔強說道:
“我要去參加朝山宗的試煉,我要在武道這條路上走的更遠。”
朝山宗,是大武國四大宗門之一,也是距離武天城最近的宗師宗門。
他們宗主人稱賀山主,是大武國七大宗師之一。
四大宗門超然物外,朝山宗雖然是收徒最多的那個,但想要進入朝山宗,依然是難上加難。
袁冰清的天賦還行,但想進入朝山宗,卻幾乎不可能。
王軒還是安慰道:
“袁姑娘,人生漫漫,并非只有一條路可走,切勿執相。”
袁冰清拭去眼角的淚水,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的。”
王軒有些感嘆,人各有志,他也不準備說什么,只是繼續開始吃肉,胃口分毫不減。
半個小時后。
留下一桌骨頭,王軒扶著搖搖晃晃的袁冰清出了望秋樓。
袁冰清醉了。
她拉著王軒走了一個又一個僻靜的巷子,這給王軒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果然,沒多久就攤上事了。
一位腰掛長劍,搖著折扇的白面公子出現,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王軒反手在槍袋下面一拍,兩截一米長的銀色槍桿就從背后飛了出來。
他伸手抓住,頃刻間將二者合二為一。
白面公子只是冷笑的看著,并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王軒又輕輕拍了拍袁冰清的腦袋,并嚴肅的說道:
“醒醒,有事了。”
接著他又從槍袋上邊拿出一個短袋子,直接套在槍桿前端,揭開袋子后,在紅纓之上,赫然是一個透漏著無盡鋒芒的猙獰槍頭。
這是他在師傅的資助下,花費巨資打造的兵器。
袁冰清晃著頭清醒過來,直接罵道:
“誰竟然敢擋本小姐的路,壞本小姐的好事。”
白面公子淡定的扇動著折扇,說道:
“在下吳淺,想請姑娘到室內再喝幾杯,不知能否賞臉?”
“滾!”
袁冰清直接罵道:“你誰啊,也配跟我喝酒?”
王軒以槍指著白面公子,冷聲說道:
“好狗不擋道。”
‘咔!’
白面公子將折扇收起,臉色一下就黑了,并摸上了腰間的劍柄,冷聲說道:
“一個小城之主的女兒,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還有你這臭小子,誰給你的膽子跟我這么說話?”
王軒抖了抖長槍,冷聲問道:
“來者何人?”
‘呵呵……’
吳淺輕蔑的笑了笑,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不屑的說道: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來路。
我建議你還是別多管閑事,這時候跑去通知袁鵠,說不定時間剛剛好。”
袁鵠,也就是城主本名。
從吳淺囂張的話里面,王軒判定這人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知道有何陰謀。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人正好可以拿來練練手。
他練槍三月,還沒有沾過血呢。
“你敢對我父親無禮?”
袁冰清恍恍惚惚的,怒罵著就準備朝吳淺打過去,結果被王軒一手抓住衣領,給提了回來。
‘噗!噗!’
接著王軒在袁冰清鎖骨下方連點兩下,袁冰清就朝旁邊倒了下去,他一手將其扶住,讓她平穩的躺在了地上。
王軒彎起嘴角,問道。
“說說看吧,你來這有什么目的,說不定我可以不殺你。”
吳淺臉色徹底黑臉了,提劍朝王軒刺了過來,從速度來看居然是個一流武者。
“小子,這么急著死,我成全你。”
吳淺厲聲說著,腳下一踩再次加快了速度,王軒目光一寒,一槍蓄勢待發,然后直刺而出。
最后兩米。
在槍劍交擊的剎那,吳淺左手甩出了一堆白色粉末。
放毒?
王軒第一時間閉息,手中的長槍卻沒有半分退卻。
一槍穿過粉末,以超越千斤的力量打散吳淺的劍招,并一槍戳穿中了對方身體。
這時候王軒才跳躍著飛退,脫離開毒粉的范圍。
一口大氣將口鼻前的粉末吹走,看到順著槍尖滑落而下的血液,王軒不滿說道:
“好歹是個一流武者,居然還用毒,真是夠陰險的。”
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毒,不知道毒性如何,在生死剎那,只能先傷了對方,避免被毒粉影響,失了接下來的戰局。
一陣風吹過,王軒當場驚了。
吳淺已經倒在了地上,捂著喉嚨處的傷口,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不甘和憤怒。
感受著生命快速流逝,吳淺眸中又多了一絲惶恐。
王軒無奈搖了搖頭。
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就出現了這種局面,不由嘀咕道:
“何必作死呢,要不是用毒,我也未必會失手殺了你!”
轉念一想,他覺得這事兒并不簡單。
此人敢如此囂張,背后肯定有所依仗,他讓自己去叫袁城主,應該就是沖著城主府去的。
隨便遇到個人就是一流武者,城主府估計麻煩不小。
王軒快速收了長槍,抱起袁冰清朝城主府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