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主臉色陰冷,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他收刀說道:
“王軒,如今袁鵠左臂已斷,功力大不如前。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認,袁鵠都已經不適合做武天城城主。
而江前輩想必也不會對城主之位感興趣。
你如果不想做城主,那就就此退去,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都盡量滿足你,如何?”
勝負未分,張家主直接服軟。
這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但想起對手是王軒,年紀輕輕就成了一流武者,而且背后還有獼府撐腰,好像也能理解。
在張家主看來,以王軒的天賦,不可能留在武天城中。
他退一步,自然是海闊天空。
決定權來到王軒手中,他卻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搖了搖頭,說道:
“比起武者獨尊,我更喜歡民生安穩。”
他在這武天城生活了兩年,對于城中的風氣還是比較喜歡的。
如果真讓張家主上位,到時候武者獨尊,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
接著王軒語氣一冷,說道:
“而且,這一桿長槍,剛才洞穿了一位白袍公子的喉嚨,你覺得,這事兒還有商量嗎?”
他不知道白袍公子是誰,但能讓超一流武者的白袍老者如此在意,肯定身份不一般。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張家主來做城主。
張家主直接懵了。
白袍老者更是徹底憤怒,咆哮道:“小子,你敢殺我獅駝山少主?”
院中一下又驚住了。
他們想過老者來路不凡,但沒想到這么不凡。
居然是來自奇域國的宗師宗門——獅駝山,獅駝山的山主武瘋子,那可是半只腳踏入大宗師的存在。
大宗師,數億人中才能出一個,一人就足以鎮壓一國底蘊。
即便是半步大宗師,也足以橫掃宗師宗門。
傳聞那武瘋子一心習武,偶然下才誕下一子,便是獅駝山少主。
如果王軒真的殺了獅駝山少主,那麻煩可想而知。
王軒卻是臉色不變,反而冷聲質問道:
“獅駝山于武天城相距萬里,你們卻攪入這城主之爭,不怕有來無回嗎?”
袁城主也怒罵道:
“張三,你居然勾結奇域國!”
他們作為一流武者,對于天下大勢多少都有些感知,自然也知道兩國看似平靜,其實一直在積蓄矛盾。
此話一出,也讓張家主瞬間墜入了頹勢。
若此話為真,那即便這些人今天活著走出了城主府,甚至走出了武天城,也會遭到大武國朝廷的通緝。
到時候別說當城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袁鵠,你別血口噴人!”
張家主怒聲反駁道:
“我張三師從獅駝山旁支,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今日獅駝山的長輩游歷至此,我請他鎮鎮場子,又有何不可?
你不也請江前輩來這坐鎮嗎?
你敗在我手上,難道有其他人參和了不成?”
袁城主被堵的啞口無言,他確實是自己敗的,屬于自己能力不足。
張家主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武天城人,這話說的也沒毛病。
但白袍老者卻不淡定了。
他一掌逼退江老,就要朝王軒殺過來。
可江老哪能讓他這么如意,當即將其追上,又給拖住了,而且因為被逼退覺得臉上無光,江老也開始拿出真本事。
場中還是由王軒和張家主對峙。
白袍老者脫不開身,只能命令道:
“張三,如果少主真的死了,這小子還活在世上,那么你我絕無生機可言。”
張家主臉色陰沉,才發現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獅駝山雖遠,可對于武者來說,路程并不是問題。
而如果吳淺死了,獅駝山肯定是要追責的,到時候作為穿針引線的人,他必然難逃干系。
可如果殺了王軒,他可能連武天城都出不去。
不知不覺,好像已經走到了死路。
張家主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下了決定,提著刀朝王軒砍了過來,并且壓抑的咆哮道:
“這事兒本來跟你沒有關系,你為何要橫插一腳?
又為何要殺了他?”
王軒從這話中感受到了一種絕望,但這事兒他也挺無奈的,只能感嘆道:
“你如果不找他們幫忙,其實什么事都不會有。”
張家主瘋了似的砍過來,一刀比一刀詭譎,一刀比一刀不要命,并質問道:
“我不請人幫忙,難道等著在城中暴斃嗎?”
這話一聽,意味就有些變了。
袁城主臉色更加難堪,這話說的,好像他坐在這城主之位上,都是因為背后有人撐腰,自己其實是個廢物一樣。
王軒也不想再說什么。
是非對錯并非黑白分明,而他的立場,就是跟希望袁鵠繼續做武天城城主。
長槍以退為進。
王軒全神貫注下防守的滴水不漏,真刀真槍下,對于槍法的感悟也在迅速攀升。
他在等,等槍法完成突破。
上百招過后。
就如水到渠成一般,王軒的槍法順利完成突破,成功達到每槍都有千斤之力。
若是有時間積蓄,他覺得應該能爆發出,一千兩百斤以上的力量。
王軒朗聲說道:
“到此為止了,多謝指教。”
接著槍出如龍,席卷著勁風直接破開了張家主的刀法,直刺張家主的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張家主臉色大變,收刀朝長槍擋了過去。
‘噗呲!’
本該刺向張家主胸口的一槍,硬生生往左偏離了幾分,洞穿了張家主的左臂,導致經脈骨骼齊斷。
王軒收槍而立,眉宇間閃過一些思索。
剛才刺向胸口的一槍,他是完全可以停下來的,而張家主那擋上去的一刀,也顯然有余力將這一槍擋掉。
但是在刀槍碰撞的剎那。
他確定了槍尖的落點,正是袁城主斷臂的位置,顯然這就不是意外。
雖然不知為何,但他還是成全了張家主。
張家主快速封閉左臂血脈,一臉的失落,朝王軒有些頹喪的說道:
“是我無能,居然敗在你手下,要殺要刮,你看著辦吧。”
王軒眉頭微蹙,說道:
“你我的恩怨,不需要分生死,不過你現在,也沒了擔任武天城主的資格。”
‘噗!’
張家主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像極了功虧一簣后的氣急攻心。
“家主。”
張家的人迅速圍了上去。
李家家主站在后面一動不動,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
原本武天城就三位一流武者,現在兩位年輕的已經左臂被廢,但他卻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
而且提前卷入了其中,接下來怎么脫身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