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手殺了歪嘴老頭，就能讓紙片人沒有了附身之物。

這樣一來，林羽就能專心對付三個紙片人，他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可是他與歪嘴老頭并無仇隙，出手殺人有些說不過去。

真要論起來，紙片人的幕后黑手是要殺林羽，歪嘴老頭還是被他禍及了。

就在林羽陷入了兩難之際，兩團火光不知從哪里飛了出來。

火團只有拳頭大小，宛若凝視一般。它倏然而至，撞到了兩個紙片人。

“哎.......”

紙片人發出凄厲的如嬰兒般的叫聲，竟然在兩團火焰中燃燒了起來。

林羽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歪嘴老頭的兩手。

“小子，殺了這個老頭不就行了，用得著那么麻煩？”

黑衣少女坐在一個棺材上，翹著長腿。

是她！林羽一眼就認出了黑衣少女。

林羽曾經殺過幾個牙子，當他準備解救十幾個孩子時，黑衣少女卻把他們全殺了。

黑衣少女似正似邪。

林羽警惕的說道：“他又不是壞人，我為什么要殺他？”

“壞人？好人？”黑衣少女眼中有難明之意，“這世上哪有什么善惡？所謂好，是因為他的存在對你有利。所謂壞，是因為他的存在對你有害。天道無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對于天地來說，萬物并無好壞。

林羽沉默片刻，沉聲說道：“你又不是天地，你只是個人！若沒有人族的王朝在，你早就是其他族群的口糧，你享受著人族帶給你的利，卻又不分善惡，是不是太自私了。”

竟然敢跟我一個老白讀者論道！？你是不知道我看了多少的修仙小說吧！

小樣，你還差的遠呢！

林羽可是一個老白讀者。什么“天道”、“善惡”、“好壞”，他可是不知道看了多少這樣的論道情節。

哪個修仙小說沒有辯道？沒有一堆的天道無情無善惡的理論？林羽對這些可是信手拈來。

黑衣少女身子微顫，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羽，沒想到他對善惡好壞竟然有這么深的理解。

她的眼中有迷茫，有掙扎，有無悲無喜。

然而這種狀態很快就消失了。

緊接著，一股晦澀的氣息在黑衣少女身上出現，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涌進了她的身體。

儒釋道武，四種修行大道，每一種差異非常大。

儒家要以書入道，武者要以戰養戰。

至于道家最為神秘，它需要的是對天道的感悟。

如果你選擇了修道一途，但是資質不夠，很可能到老都不能破境。

相反，如果你對天道的理解很深，一夜之間就能連破數境，成為頂尖的高手！

道之一途，最講天資！

破境了？

林羽見過儒家寧采臣，武道祝無雙的破境。一瞬間就明白了黑衣少女發生了什么事。

自己隨口瞎說的一句話，對方就破境了？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黑衣少女不是和尚，所以不是佛家，看她破境的樣子也不是武道，更不是儒家。

道家！黑衣少女修煉的是道家的功法。

林羽眼中望氣術能看到黑衣少女身體里的奇經八脈閃著耀眼的靈光。

奇經八脈第一脈，就是任脈！

被紙片人附身的歪嘴老頭沒有再攻擊，而是看向了黑衣少女。

東華縣。

一個灰暗的屋子里，兩根蠟燭照亮的祭壇。

祭壇的墻壁上赫然是陰陽雙魚圖，祭壇上擺著香爐和三個紙片人，其中兩個紙片人已經焚燒成灰。

花不虛雙指成劍，抵在眉心。

紙片人是他的手段，他可以通過法術見到棺材鋪里的情景。

“這個青瑤，天資太過恐怖！竟然憑借一頁《道書》殘卷，就可以破境修煉到開脈境。”

花不虛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之色：“不能讓她活！”

他口中念咒，手中掐訣，操控棺材鋪里的紙片人。

歪嘴老頭突然動了，他單手舉起一張棺材，扔向了青瑤。

林羽心頭一沉。不能讓歪嘴老頭耽誤她的破境。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一躍而已，擋在了青瑤面前，一掌將棺材劈碎。

棺材碎裂，歪嘴老頭赫然出現，他手中正拿著林羽的長刀。

不好！林羽暗道。

歪嘴老頭的修為只有點竅十個，可是他在紙片人的加持下，所發揮出的實力堪比點竅圓滿！

長刀劈下，林羽咬牙，準備硬接下這一招。

“嗆。”

一陣金鐵相交的聲音。

一只秀手捏住了長刀。

赫然是青瑤已經開脈成功，替林羽擋住了這一招。

林羽松了一口氣，閃身離開。

“青瑤我徒，想不到你竟然開脈了。”歪嘴老頭的聲音仍然是自己的，但他說話的氣勢明顯就是另一個人。

這個少女叫青瑤！倒是個好名字，可是怎么殺起人來，一點也不心軟呢。林羽忍不住想起那十幾個被殺的孩子。

青瑤開口笑道：“師傅，我不提升修為，怎么能殺了你呢？”

想殺我的人是青瑤的師傅？可是她師傅為什么要殺我？林羽還是猜不到殺自己的是誰。

“今日，你就要死在此地。”

“要是你真身來此，也就算了，區區一個紙片人我還沒放在心上。”

師徒兩人放完狠話，開始各下殺手。

青瑤兩指成劍，火焰從她手中蔓延而出，變成了一柄火焰長劍。

“女俠，別下死手，看在我讓你破境的份上。”

林羽在一旁助威，還不忘照拂歪嘴老頭。

火劍，長刀。

棺材鋪里兩道身影來回穿梭跳躍。

歪嘴老頭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他的身手利落，狠厲毒辣。

林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的歪嘴老頭跟自己的戰力不相上下。

反觀青瑤這邊，似乎有些頹勢，一直處在防守之勢，出招也沒什么章法。

她似乎不會功法！

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林羽立馬就明白了。這對師徒真有意思，師傅防徒弟，徒弟殺師傅。

可是漸漸的，林羽就發現現場的局勢在逆轉。

青瑤的動作越來越利索，招式也越來越凌厲。

又過了一會兒，青瑤的招式已經與“歪嘴老人”一般無二。

這是李逍遙的過目不忘，還是卡卡西的寫輪眼！？

林羽的嘴巴都能塞進雞蛋了，他明白青瑤已經在戰斗中學會了對方的招式功法。

在戰斗中學習對方的招式功法，這簡直就是天才啊！

“真是麻煩！”青瑤臉上有了不耐之色，她現在已經能打敗對方了。

好幾次，青瑤都能發現對方招式的漏洞，可是她都忍住沒有出手。

一旦她出手，就會殺了歪嘴老頭。

要是放在以前，她根本不會留手，可是林羽的話讓她對“好壞”有了新的認識，也讓她破境了。

在青瑤眼中，林羽是自己的“好人”，是師傅的“壞人”，而且他幫了自己，自己總要還了這個因果。

“去死！”

青瑤被“歪嘴老頭”手中長刀逼到墻角。

墻角處的一處水槽經受不住刀芒，赫然碎裂。

“水！”

青瑤右手火焰劍，左手掐訣，水槽中的水竟然沒有灑落在地，而是如長蛇一般纏上了“歪嘴老頭”。

“一心兩用，水火雙行！”“歪嘴老頭”震驚的說道。

林羽在一旁也是看的震驚不已。

這個青瑤實在太強，且不說她年紀輕輕就開脈了，就說她能看一遍就學會對方的招式，這就是天才啊！

更不用說她能同時使用兩種相克的法術！林羽簡直是聞所未聞。

天才！

不行，一定要抱上天才的大腿，不，不是大腿，是小腿，是美腿，是長腿。林羽眼睛一轉，便做好了決定。

哪怕是以身相許，為奴為婢，也要跟青瑤扯上關系！

青瑤看著比自己還小，但是她天賦異稟，遲早一日會成長為讓人仰望的存在。

水蛇纏上了“歪嘴老頭”，封鎖住了他的行動。

三個紙片人只剩下了一個，此時，這最后的紙片人赫然從歪嘴老頭身上離開了。

它想跑！

紙片人離開歪嘴老頭的身體后，他身子一歪，就暈倒在了地上。

“想跑！”

青瑤追了上去。

紙片人和青瑤一前一后，離開了棺材鋪。

林羽查看了一下歪嘴老頭尚有鼻息。

他一咬牙，握住長刀，也追了出去。

紙片人飛的極快，青瑤也不慢，至于林羽就有些吃力了，他只能看到青瑤的殘影。

但他還是咬牙追上，他要問清楚，到底是誰要殺自己。

自己在明，敵人在暗，這讓林羽如鯁在喉。必須弄清楚對方是誰。

東華縣。

林羽心心念念的花不虛此時手里正拿著一個草人，這個草人與青瑤倒是有幾分相像，它的身體上赫然寫著青瑤的名字。

一根銀針出現在花不虛的手中，他陰惻惻的笑道：“好徒兒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待我殺了你，將你煉成鬼物，你就再也不會背叛我了！”

銀針倏然扎在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