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血法果然是逆天的法術，林羽除了奪取了它全身的靈氣，還奪了它一部分的天賦神通。

這部分天賦神通確實好，提升了林羽的控水術，讓他能更容易的操控水為已用。

然而，噬血靈法的缺陷也很大。林羽有了魚妖身上的兇性。

這股兇性同樣是魚妖的本能。

魚妖不僅吃同類還吃人來，這股噬血之意就是它的兇性。

林羽要時時壓制住這股兇性，一旦壓制不住，就會想要生吃活物。

南華縣。

林羽交接完尸體，走在街上。

大街上各種美味的食物根本勾不起他半點興趣，倒是那些活雞鮮魚吸引林羽。

他根本不敢走到生肉攤上，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撲上去。

林羽眼中泛著紅色的血絲，周身散發著一股兇氣，靠近他的人無不趕緊遠離。

不行，必須祛除這股魚妖的兇意。

林羽查看著這一批尸首的生前記憶，試圖轉移注意力。他覺得這股兇意遲早會消失，只要自己堅持些時日。

范金，金華縣唯一的進士。

此人天資愚鈍，卻酷愛讀書，一心要中舉。

從幼年時，他便開始讀書，然后他三十多歲了，仍舊沒有任何功名。

親戚鄰居無不嘲諷范金，嘲諷他不要再讀書了，可他卻仍舊堅持。

一日，有一毛賊到他家里偷東西，剛巧碰到范進回家。

毛賊急忙藏身房梁之上。

范金沒有發現毛賊，便開始讀書背詩。

半夜過去了，他還沒背下來。毛賊終于忍無可忍，從房梁之上跳下，把范金背誦的書文背誦一遍，然后痛斥他：這么笨，別學了。

范金并沒有被這件事打擊到，他仍舊日復一日的讀書背詩寫文。

在他五十歲那年，范金正在抄詩時，突然便開竅了。

他以書入道，成功點竅，有了修為，有了儒家的浩然正氣。

沒有任何人指點，也沒有任何的功法，緊緊就是一門心思的讀書，范金就入道了。

緊接著，三年之內，他接連中了秀才、舉人和進士。

后來，他為官、辭官、回鄉養老。

這一次，他是去南華縣為一些稚童講學。

當范金聽到乾州城要開設書院時，他長嘯三聲：“乾州之幸，乾州之幸，乾州之幸。”

話罷，他便仙去了。

林羽看完此人的生平，心中的兇意都弱了幾分。

范金的“愚”讓人可笑，但他同樣入道了。這股一生只做一事的書生之意磨滅了一些魚妖兇氣。

林羽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破屋。這件破屋早已沒有人住，但是他卻覺得很熟悉。

機緣巧合之下，他來到了范金點竅入道之前的破舊茅屋。

范金當官之后，家人便搬進了新宅，這個舊宅便荒置了。

林羽福至心靈，他繞到屋后，然后跳了進去。

熟悉的竹床，熟悉的書案，熟悉的破窗房梁。

林羽施展控水術，屋外水缸內的積水飛進屋子清掃了一遍灰塵蛛網。

末了，他靜心坐在了書案上。

書案上，刻著范金的警句：浩然正氣。

林羽閉上了眼睛，范金的記憶再一次如電影版充斥他的腦海。

他要用范金的記憶沖淡自己身上的兇氣。

一直以來，林羽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看這些死者的記憶。這一次，他要完全的代入范金。

林羽坐在書案前，閉著眼。他的嘴里不停的囁嚅著什么，手上一會兒做翻書狀，一會兒做握筆寫文狀。

一日一夜，林羽都沒有睜開眼。

這一刻，他的記憶再次定格在范金以書入道的時候。

“范金”讀書疲憊時，然后在書案上用刻刀刻下了“浩然正氣”四個字。

隨著這四個字的刻下，范金瞬間便頓悟了。

一股浩然正氣出現在他的身體上，他也開竅了。

而在林羽身上，他本來就有修為，自然不可能再次點竅。

但是，幻象中的讀書生涯，讓他身上真的多了一股浩然正氣。

一股白氣出現在林羽的身上，同時他身上還冒出一股黑氣。

這股黑氣正是魚妖的模樣。

白氣與黑氣纏斗，黑氣起初還占著上風，但是隨著白氣越來越多，它終于完全消失了。

在黑氣消失的瞬間，林羽的身上的十幾個竅穴瞬間點亮然后連在了一起。

八脈之一的督脈開了。

林羽成功又開一脈！

魚妖的靈力本就很多，完全夠林羽開脈，但魚妖的兇性與林羽的修為不符，所以才一直沒有被完全吸收。

隨著林羽用浩然正氣化去了魚妖的妖氣，純正靈力才被他吸收，所以他才能再開一脈。

林羽睜開眼，眼中露出明悟之色。

浩然之氣很難說清楚，這種氣，極端強大，極端有力量，需要用正直去培養他，只要不加以傷害，便會充滿天地之間。

不過，這種氣需要與仁義道德相配，否則就會缺乏力量。

而且，必須要有經常性的仁義道德蓄養才能養成，而不是靠偶爾的正義行為就能獲取。

一旦你的行為問心有愧，這種氣就會缺乏力量。

林羽并不懷疑自己會獲得浩然之氣。

他確實很慫，很茍。

但當他遇到牙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怒意殺了幾人。

殺人不是惡。

救人也不是善。

善惡是相對的。

為了善的目的用惡的手段，也是善。

術無正邪，人有善惡！

林羽長舒一口氣，隱藏身上的修為和浩然正氣。

這股浩然正氣雖然不強，而且沒辦法用到戰斗中，但是卻可以讓林羽保持本心。

有了這股浩然正氣，林羽可以不用擔心噬血靈法的副作用。

林羽起身，站在書案前，對著書案后的一個不存在的虛影拜了三拜。

這三拜，拜的是師。

林羽今日也算是入了儒道，范金就是他的師傅。

有些人，哪怕死了，他留下的文字，他留下的思想同樣能影響到不少的人。

這一行，收獲頗豐。

林羽不僅提升了修為，還養了自己的浩然正氣。而且他還找到了用浩然正氣抵擋噬血靈法負面效果的辦法。

他離開破屋，走向了寧家。

不知道寧采臣還用不用喝返精補腦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