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一直在觀察他們每個人的特點,是因為接下來很可能需要分開,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分擔隊長的任務,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帶大家活下來,而我,早就有了其他的安排。
根據我的觀察,莊元能夠帶隊,胥懷志是打手,商鋒當智囊,朱曉寶貝比較多,實力也還算比較可以的了,除了不太服別人的管教外,也沒什么硬傷。這四個人可以組成一個臨時的小隊,倒也五臟俱全。
有點危險的就是符塔了,其實我私下有問過她,愿不愿意跟著我去冒險,符塔平時不太說話,但是骨子里的冒險精神是磨滅不了的,她出身南疆部落,野性十足,最不怕的就是冒險。
聽到我要帶她的時候,符塔雙眼發出了原始的獸性的光。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這幾個人里最適合跟我走的。
朱曉不愿意去,莊元和商鋒主動請纓過去,我們其他人就回去收拾了。這只是第一批,我們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后面肯定還會有多次突襲,至少不能讓村民不敢出門啊,我回去翻翻書,印象里君同新發給我的書里有類似的內容。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發現那個侍女還瑟縮在角落里。我嘆了口氣,寫這些東西出來,確實害了好多人,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君同比較殘忍,還是我比較殘忍了。“別怕,它們短時間不會來了,快回去吧。”
侍女還在發抖,卻也聽了我的話,畢竟我們剛剛真的把那些怪物打退了,這是村子遭遇侵襲以來第一次,所有怪物都被盡數打退。
她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口,趴在門縫上,大概率是看到了滿地尸體,嚇了個踉蹌,轉過頭,努力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也顫抖著,“謝謝你們。”
我微笑了說了句,“修仙者除魔衛道,職責所在。”正義的臺詞說出來確實比較爽。
送她離開,關好門之后,拿出君同給我的書,翻找起來。之前沒有讓我的隊員們帶很多東西,但是君同最后一個月給我的兩本書我卻帶了,前面的內容都學了,不能說完全掌握,但是遇到類似情況知道怎么解決,只有最后兩本書來不及看完。
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面窸窸窣窣傳來說笑的聲音,我知道,他們開始享受這片刻的安逸了。恰在此時,符塔敲響了我的門。“請進。”
符塔走到我面前,行了一個她們部落專用的手勢禮,我微微點頭示意,“或許我知道這是什么。”她從來不喊我,有事直接說。
“是什么?”我眼睛亮了起來,她是玩蠱的鼻祖,對這些奇怪的東西,比我們修仙的了解的更多,而且她不屑夸大說辭,如此說,恐怕已經確定了那東西是什么了。
“應該是……”她頓了頓,“我們那里把它叫做苑魂,傳說是惡魔阿苑著的化身,能夠將美好的事物變成惡魔。”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應該是一種邪惡的蠱術,或者一種法術,總之是一種他們部落的禁術就對了。
“阿苑著降臨,美好的人間將變成煉獄。”她眼神全是哀傷,那是對信仰的忠誠,和對世間生靈的悲哀。符塔有著很濃的異域感,古銅色的皮膚,加上部落獨有的紋身,盡顯野性,偏偏此刻她眼中的,是這大千世界的所有生靈,那一刻,她像極了一個悲憫的神,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愧疚。
我被這一幕震撼了,待我回過神時,還是理智為先,“講一講你們部落的故事吧。”
符塔點了點頭,“聽部落里的老人說,苑魂是惡魔阿苑著留在人間的魂魄,很遠很遠的時候,惡魔阿苑著也是部落的一名勇士,他從小就展露出捕獵的天賦,曾是祁最勇猛的戰士。但是后來,阿苑著不滿足于打獵,在與其他部落的一次戰爭中,他嘗到了殺人的快感,最殘忍的一次,他殺光了兩個部落將近一千個勇士,只有他一個人回到了祁。”
是個反社會人格。我在心里默默總結。
“。”
我猜一下,很可能是部落的王報復,想要趁機抓捕阿苑著,卻沒想到阿苑著早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真實的情況已經無法考證了,全員惡人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阿苑著殺了太多人,也引起了南部所有部落的不滿,所有部落最勇猛的戰士都集合在一起,卻無法殺死阿苑著,最后,逼得阿苑著跳了山崖,第二年的春天,山崖下開出了妖艷的花,人們都說,那是阿苑著留下的,用它提取的汁液和自己的鮮血養蠱,就會召喚阿苑著的靈魂,讓人間變成煉獄。”
“那你們沒有把那里變成禁地嗎?或者嘗試毀掉那些花。”我疑惑。
“試過了,沒有用。”符塔閉上了眼睛,“這是我們祁的孽,千百年都是我們守著那個大山,周圍被我們祖先設下了毒瘴,我們自己都沒有解藥,苑魂現世,恐怕是阿苑著真的回來了。”
“先別悲觀,既然是蠱,那就該有解決辦法的,你們一般怎么去解除蠱術的呢?”這種東西都有個底層邏輯,比如修仙,就是調用周身的氣,順應天地,凝聚成靈力。
“蠱分兩類,第一種是子母蠱,母蠱亡,則子蠱滅。第二種是雙生蠱,兩個蠱相互續命,也就是說,只殺死其中一只蠱,它還是會活過來,源源不斷復生,只有同時殺死兩個蠱才能解開。”
第二種挺難解的,但是兩種都是一個邏輯——殺死蠱蟲,不管是一個兩個,把始作俑者殺死,這是它的底層邏輯。至于現在這個,數斯群和那個沒有完全變異的數斯,大概是子母蠱的這種感覺,但是這只是一部分,不知道有沒有嵌套雙生蠱,還得去老巢看一下。
“還是有機會的對嗎?”我沖著她笑了笑,“安頓好他們,我們倆也是時候動身去他們的老窩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