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視!我趕緊閉上眼,這玩意兒可不敢亂看,修仙定律之一,不看異性光溜溜的身子,畢竟這種事情的結局要么死要么嫁,沒一個好事。
祭司真是個盡職盡責的npc,向我發布了指令:拿起他的雙手,掌心相對。
絕了,這不是經典姿勢嗎?我的設定難道沒有點新穎的東西了嗎?來不及多想,我又開始執行祭司的另一個指令:靈力封住百會、天樞、三陰交三個穴位。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祭司了。
只見祭司在外面又唱又跳,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各種各樣的毒蟲放進罐子里,嘴里念叨的東西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場面太滲人,還不如看君同的上身呢。我轉過頭,看著君同,他很白,大概是常年不曬太陽,胸口一枚朱砂痣在膚色襯托下愈發紅潤,甚至有種嬌艷欲滴的感覺。他脖子上掛著一個藍色的水晶項鏈,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一個遺物,名為冰魄,他一直貼身戴著不肯摘下。
君同這樣跟人面對面坐著的時候肯定不多,受了傷的他反倒顯得親近了,不像之前,動不動就愛跟人對著干,像初中調皮的小男孩,老是扯女孩的頭繩。
本著不看就得想起旁邊的鼠蟻蟲蛇的原則,我還是老老實實把眼神放在君同身上吧。他寬肩窄腰,平時穿的仙氣飄飄看不出來,脫了之后一層薄薄的腹肌,是個完美的人體模型,果然我筆下的人物身材和臉蛋都是完美的。
漸漸的,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好像要陷入沉睡了,強打起精神,沒多久還是睡了過去。
奇怪的是,我做了個夢,夢里有很多怨靈,叫囂著想要沖破禁錮,我被吵的頭疼,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得向前走。忽然,前方金光大盛,君同站在金光旁,顯得尤為孤寂。
我加快步伐走過去,才看清那金光中究竟是什么——君同的母親,一次次被金光吞噬,這里就像一部電影,不斷演繹著當時的景象:一身鎧甲的女神站在懸崖邊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挺拔的身姿,她毅然決然跳入金光里,身體瞬間炸開,痛苦的哀嚎響徹云霄,偏偏四周再無其他,讓這個場景顯得更加悲壯。
“君同……”我下意識看向一直背對著我的君同,卻發現向來對所有事情毫不在意的他,眼角竟然泛紅了。
君同死死盯著一次次跳入金光的身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心疼得厲害,“這是……誰?”
他不記得了,天帝把他打下凡間封印了記憶,唯有燈草才能解開記憶封印,可是存在血脈里的聯系讓他在看到這幅場景時依然痛不欲生。這個場景,我在書里描繪了很多次,君同魔化后,這就是他每個晚上的夢魘,大概是幫我吸收怨靈的緣故,激發了這段痛苦的回憶。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強迫他轉過來不去看那個場景,“君同,看著我,這是夢,別再想了。”
君同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平復心情,但周遭慘烈的哀嚎依然揮散不去,我干脆直接伸手布下一個結界,封閉了我們和外界的聯系。
不知過了多久,君同神色不再哀傷,看向我多了幾分審視,“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是為什么,正欲胡謅過去,卻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胡說八道的話在嗓子里突然說不出口了。
“遇到你的第一天,本座的冰魄項鏈便開始發燙,本座不知你的底細,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你天賦很強,卻不會用術法,那你這一身功法又是如何習得?”君同審視的樣子讓我有些發毛,這個bug真沒辦法解釋,要是他不了解我還好,我在他這里學了那么久的術法,幾斤幾兩他再清楚不過了,根本沒有蒙騙的可能性。
“關于你身上的謎團,這是其一。”君同頓了頓又開口,仿佛在給我定罪,“其二,冰魄項鏈乃是本座母親所留唯一遺物,為何你會與它產生共振?”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跟它共振過。
“其三,你知道的事情,似乎比本座還要多。”
君同層層逼問下,我陷入了絕境,說我是異世界來的,他們都是假的,八成會被當成有病,但是現在編個理由,我真想不出來。千鈞一發之際,我福至心靈,現在是在夢境里啊,我為什么要回答夢里的問題。
“閉目,打坐,念三十遍清心咒。”周圍全是怨靈,清心咒是絕佳的凈化術法。
君同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伸手準備打斷我,我睜開一只眼,“再亂動,把你扔出去喂怨靈。”說完,我又開始默念清心咒,心里暗暗得意,雖然是夢里的君同,卻實實在在讓我報了當年的仇,太舒爽了!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怨氣平息了下去,有人輕晃我的身體,我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部落祭司。
“姑娘現在沒什么大礙了,這位公子還要昏迷三日左右,既是公主的朋友,便是我們祁的貴客,安心住下便可。”刷了符塔的臉之后果然待遇突飛猛進,祭司又補充了一句,“姑娘雖是魔族之身,卻并不能承受怨靈的力量,這些力量在平日里會助你修為大漲,但每到朔月懸空,你的魔力就會暴漲不受控制,切記不要外出。”
“……”每月一次,我可太熟了,等一下,“你們不怕魔族?”
祭司笑了笑,“祁世代守護蝕月祭壇,我們眼里仙、魔、人,本沒有多大的區別。”
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感覺有些唏噓,自詡名門正派的修仙者,對魔族深惡痛絕,偏安一隅的原始部落,卻有著最原始的赤子心,沒有世間那么多彎彎繞繞,那么多勾心斗角。
“多謝提醒。”我學著她行禮的方式回禮,看著還在昏迷的君同,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他醒來之后會有什么后遺癥嗎?他的身體沒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