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同剛剛醒過來,又沒了靈力,肉體凡胎的他破天荒饑餓起來,我們在這里實在是麻煩祭祀,當即決定出去打獵。一去去了大半天,這南方的山上全是蟲子,根本沒有什么野味!我們倆不僅鎩羽而歸,連帶著我也饑腸轆轆起來,沒辦法,我們只好又厚著臉皮去祭司那里蹭飯。
這幾天我照顧君同不方便,每天飯點都去祭司的屋子里,但是她吃法很少,吃幾口就去禱告了,我也眼觀鼻鼻觀心,吃完就走,中間跟她講了講符塔的事情,符塔的成長讓她十分欣慰,其余也沒聊什么了。
這次進門,她似乎料到了我們會過來,桌子上的飯沒動,放了三副碗筷,飯菜還是熱的。“請坐。”她抬手招呼我們。
我和君同坐下,她笑吟吟地看著我們,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修仙門派的長老和長老親傳弟子,餓了找不到吃的,打獵空手而歸,她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不會準備好飯菜等著我們。我偷偷轉頭看了一眼君同,他倒是一點兒不害臊,津津有味吃起來。
看著他的吃相,饑餓感襲來,我也開始吃,這頓飯,祭司沒有匆匆吃完去做禱告,反而慢條斯理,似乎在等我們吃完。
酒足飯飽,君同抬起頭,“請帶路吧。”
祭司笑笑,他們倆都是聰明人,什么都不說,也知道接下來要去哪,我心思回轉了一下,也知道他們說的,大抵就是那個祁世代守護的蝕月祭壇了。
祭壇在祁部落旁邊森林的深處,是一塊巨大的空地,祭壇不是我們一貫認為的圓形,而是由六棱柱組成的圖案,按照方位來看,對應著北斗七星的星象。我心忽的一跳,想起剛進青云派不久,君同曾弄碎的那個杯子,他的鮮血流下來,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狀!而那個六棱柱的形狀,分明對應著冰魄!
“正是看到了你的項鏈,我便知道你是那個天命之人。”祭司開口,“我們祁世代守護蝕月祭壇,幾百年前,一位叫阿苑著的少年出世,他是我們部落最驍勇善戰的勇士,卻在某一天忽然變得嗜血,殺了很多人,企圖毀掉祭壇。”
這段故事是我沒聽過的,大概是符塔年紀還小,故事也知道的不完整。
“我們族人死傷慘重,終于制服了阿苑著,他的妹妹去勸他放棄抵抗,卻被他無情殺害,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祭司神情有些激動,平復了一下又繼續講述當年的故事,“后來,阿苑著逃了,我們一路追去,看到他跳下了懸崖,那個懸崖很深,掉下去不可能再存活了。我們不知道勝券在握的阿苑著為何跳崖,只知道第二年,懸崖下開出了很多花。部落里的年輕人兩頭阿苑著魔性大發的樣子,非常害怕,慢慢就有了傳說,下面那些花能夠召喚阿苑著。”
原來召喚的事情是假的,但是阿苑著的故事是真的,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讓這個魔頭甘愿跳崖?
“這個祭壇有什么用呢?”我發問,阿苑著平白無故想要毀掉祭壇,祁部落又世代守護,這里還和君同的身份密切相關,蝕月祭壇總不能是個沒用的東西。
“天命之人到來,蝕月祭壇開啟,霧氣會散去,當年的真相會浮現在眾人眼前。蝕月祭壇,是當年神女璇璣留下的鑰匙。”
璇璣?!那是……君同的母親,蝕月祭壇是她留下來的!
君同眸子深邃,我看不出情緒,但我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他畢生的心愿就是找到母親死亡的真相,這么多年,他只守著一條項鏈,這是第一次,他看到有關自己母親的東西。
“現在能開啟嗎?”君同詢問。
“可以,但是你的身體狀況,恐怕不能支撐祭壇帶來的力量。”祭司回答。
“別沖動。”我攔住君同,“等待七日也無妨,我們先去看看阿苑著跳下去的懸崖,七天后你的封印解開再進去吧。”
君同似乎不愿,我繼續勸阻,“你想知道真相,也要有命知道真相,如果這里沒有完整的真相,誰去揭開千年的秘密?”
君同聽進去了,“好,先去查阿苑著的事情,七日后我們開啟祭壇。”
安撫好了君同,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一晚,準備第二天去找找當年阿苑著留下的線索,雖然幾百年過去了,很多細節不見了,但是阿苑著跳下去的懸崖下,那一朵朵花卻是真的存在的。
第二日一早,君同就把我從床上拎起來了,盡管我抗議過很多遍男女授受不親,讓他注意一點。他總是好整以暇,“你覺得本座會對你個小魔女做什么?”
雖然火大,但是我還是起床收拾了一下,去祭司那里吃了早飯,她派了一個小男孩帶路,帶我們去當時阿苑著跳下去的懸崖。剛到懸崖邊,冷風一吹,我的困意完全消散了,這么高?別說是阿苑著肉體凡胎,就是我這個半吊子修仙的,掉下去沒有也肯定是沒命了,所以不存在阿苑著跳崖逃跑的可能性。
“你們怎么知道下面有花的?”我問小男孩。
“從那條路可以到下面。”小男孩指著右邊的小路。
看來我們得去崖底看看了。我正看向君同,他嘴角一歪,“走了。”下一秒,他直接拎起我的衣領就是一跳,根本不給我反悔的機會。
眨眼間,我們已經落下了一半的距離,上面小男孩的驚呼已經被獵獵風聲擋住了,我驚恐間聽到了君同指導的聲音,“屏氣凝神,我教你的控制術催動這把劍。”君同絲毫沒有慌張,一字一句教導我,在他的指導下,我馬上穩住了身形,我們懸浮在了空中。
“往上一點,有東西。”按照君同的話,我們我們立在懸崖中間,這里并沒有什么山洞,甚至沒有突出的巖石能站腳,卻被人刻上了字,“這是……”我仔細辨認,“不認識呀,像是他們部落特有的文字,帶回去給祭司看看吧,她應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