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歸位,青云派底氣強了起來,我們作為功臣,整個青云派的資源都不要錢一樣往我們身上砸,我們四個人還被掌門摁住強行閉關三個月,不把身上的傷完全治好,不準去危險的地方。
三個月后,我們四個人準時出關,掌門親自迎接,為我們舉辦了宴會。
針對我們各自不同的情況,這三個月掌門一直幫我們進行不同的調理,君同一直在煉化燈草,藥草堂每十天給他帶一次燈草煉制的丹藥,原本稀缺的神花,因為阿苑著的原因,變成低成本可量產的東西,燈草對君同是大補,三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恢復了實力巔峰,和當初在天上的他旗鼓相當。
沅芷天賦異稟,卻苦于機緣不足,掌門直接放她進后山藏經閣,各種密法隨便學習,原本需要各自生死時刻才能獲得的術法,叫田一次性看個夠,從藏經閣出來的她,整個人身上都是書卷氣,不知道實力提升了多少。
我是魔族,這件事掌門在陣法里就知道了,閉關前他特意囑咐我,一定一定不要跑出來,他布下的結界能夠抑制魔氣暴走,我必須全部煉化完畢才能出來,但是朔月魔氣暴走暫時還沒有辦法,只能用千年人參燉大鵝先給我補著,之后有別的奇遇或許可解。
至于思言,掌門三緘其口,不知道經歷了什么,但是總覺得這次他出來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晚宴上,君同悄咪咪跟我說話。
“怎么了?”
“那位大將軍向來嫉惡如仇,殺了那么多魔族,我不覺得會對你手下留情。”
在祁的時候,我冒險使出魔族術法魂牽,早已暴露了身份,思言沒有對我下手已是網開一面,竟然還會讓我回到青云派,難道不怕我居心叵測潛入正統?掌門對思言的情況也閉口不言,細想一下,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你覺得會是什么問題?”我反問。
君同想起了一切,自然是嘴上更加惡毒,他從小到大和這位將軍就不對付,如今大將軍有問題,他看起來高興得很,“找機會試一下就知道了。”他笑得不像什么好人。
我默默給思言捏了把汗,不過倒也不是特別擔心,如今君同的命運已經被改寫,這個反派怎么看都是魔族左使,和他沒什么關系,甚至他還是受害者,最多搞點惡作劇,不會真的傷人。
晚宴難得一見的人齊了,據說是掌門親自下令,出關這一天不許任何人不在,在外除惡的川穹長老、云游的空青長老,都被一紙掌門令強行拉了回來,不知道自己家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掌門到底有什么大事。
“各位,今天把大家叫回來聚在這里,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是慶祝我們青云派解決了西北、南疆兩大事件的四位養好傷出關了。”還未開席,掌門就有些微醺,站在主位上晃晃悠悠的,“這第二件事嘛……”
“這第二件事,由思言長老來講。”掌門示意思言。
思言站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各位長老,西北、南疆事件的來龍去脈想必大家也聽過了,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魔族左使,是他一直在做慘無人道的實驗,害了許多無辜的人。”
思言說到這里,居然破天荒喝了口酒,心事重重,“接下來我要講的事情,原本掌門打算替我隱瞞下來,但我還是決定說出來。大家都知道,祁部的阿苑著,每殺一人,身上就會有一道弒神紋,殺滿一百人,弒神紋會徹底完成,但其中有個條件,最后一人,需是至親或至愛,阿苑著不肯對妹妹動手,保住了最后一絲人性,沒有成為左使的殺戮工具。”
眾人點點頭,大部分內容他們都知道,只不過這個至親至愛之人的必要條件他們還不知,難怪魔族左使用了這么多年,沒有什么絕世大魔頭出現,真正的惡魔心里沒有至親至愛的人,有至愛的,幾乎不可能對著至愛下手。
思言說完,環視了眾人一圈,忽然轉過身去,褪下了上半身的衣服,他的身后溝溝壑壑,正是整整九十九條弒神紋!
宴席是死一般的沉靜,作為第一修仙門派青云派大長老,最有聲望的修行者,天界第一戰力,抵抗萬千妖魔入侵的思言大將軍,竟然是魔族左使慘無人道實驗中的一人。九十九道弒神紋,意味著思言已經殺夠九十九個同族,只差一位最親近的。
我亦是驚得說不出話,思言受過很大的苦,這是我知道的,城池被圍,城中人為了活命開始吃人,他們人不人鬼不鬼,君同最后是把這些人都殺了,也不能說他做錯了。如果殺掉城中之人會有弒神紋,那么當年圍城事件,就應該是魔族左使策劃的。可是還有一點,思言的母親在那個事件中被吃了,思言已經沒有至親之人了,又何必進行后面的殺戮事件呢?這個弒神紋注定無法完成了。
“怪不得我們的大將軍不追究你,原來他自己是個更大的魔頭。”君同沒事人一樣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顯然他對思言的惡意比弒神紋大多了。
“這次拜托掌門將各位長老召回,是希望各位能夠留意其他有弒神紋的人,魔族左使既然能夠造出阿苑著,造出我,必然也能造出其他弒神紋載體。”
“大家別怕,沒有最后一道弒神紋,這個實驗體就沒有完成,依然有自己的意識,思言長老還是我們青云派的主力。只是……”掌門頓了頓,“魔族最近動作越來越多,傷人事件層出不窮,恐怕會有大動作,青云派還需要各位長老守護。”
聽掌門這么說,大家都安心多了,不過看思言的眼神依然帶著審視和懷疑,畢竟弒神紋代表著已經殺過很多人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暴走突然開始大開殺戒呢?
當然,表面上大家依然恭敬:“掌門說的什么話,保護青云派,本就是我等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