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命似的讓丫鬟隨便給我搭配一套,別太張揚就行了,算了,拿到什么劇本演什么吧。
昨晚的醉酒也有好處,君同找了個醫師看了看,怕新婚夜弒夫未成先喪婦,畢竟我是御史大夫的女兒,真出事了他不好交代。
他以為有人給酒里下了毒,好在醫師告訴他我只是醉酒,君同應該很無語,把我扔下冷著臉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答應了君同幫他設計太子,但其實我并沒有什么計劃,只能說第一座塔實在坑人。君同沒了記憶,倒是能融入身份,為什么不給我也把這個身份的故事帶過來?
婢女們很利索,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準時把我送進了宮。
馬車不能進宮里,宮女們引著我一路穿過了很多亭臺樓閣,繞的七葷八素不知所謂的時候,終于告訴我到了靖王生母蕓貴人處了。我又非常不合時宜地想了想,真在這里出事了,不等人抓我,我也能把自己走進死胡同。
早上梳妝的時候叫了個嬤嬤簡單講了講蕓貴人的性子,又臨時抱佛腳學了下見長輩的禮儀,以免太子失儀的折子還沒到皇帝面前,靖王妃失儀的狀先告到君同那了。
宮女通報后,我有點緊張地走進去,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是璇璣。
“母妃。”我恭敬行了禮,又敬了茶,算是請過安了。
“聽說昨晚你身子不適,可有叫太醫瞧瞧?”蕓貴人很溫柔,不知道怎么生出君同那種一身反骨的人的。
“多謝母妃關心,昨日貪杯醉酒了,沒有大礙。”
又說了幾句體己話,蕓貴人叫人拿了給我的見面禮——一把青銅匕首。
“母妃,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見面禮送女孩匕首的。
“這柄匕首,和承影劍是同一塊材料煉成的。承影劍是我朝開國皇帝的佩劍,是國之根基,在帝王間世代相傳。這柄匕首雖不及承影劍般凌厲,卻也是難得的寶貝。”蕓貴人將青銅匕首放在我的手里,我總覺得她似乎想要告訴我什么。
我令人將匕首包起來,謝恩后便離開了,跟著宮女九轉十八彎,出了宮門。
坐在馬車上,我打開裝著青銅匕首的木盒,手碰到青銅匕首的時候,腦袋里突然出現了這個身份的一切記憶,還知道了這把匕首的來歷。
當年神女璇璣在墮神淵經歷了一場大戰,劍靈隕落,劍身成了碎片,被封印在第一座塔中,這把青銅匕首,便是用它打造的。可惜,這把匕首非是那把承影劍,所存劍靈殘魂不多,只給了我一點點線索,看來想要破局,想要知道當年的秘密,還是要得到那把承影劍。
至于這里的權力爭奪——太子才娶了宰相之女,君同就娶了我這個御史大夫的女兒,兩人劍拔弩張,爭權的手段已經擺到明面上了。
御史大夫本就不支持太子黨,覺得太子偽善,只會投皇帝的喜好,嘴上掛著禮義廉恥,私下連馬背都上不去,更別說治理民生了。只是太子手下黨羽眾多,倒也給他出主意辦了幾件漂亮事,他本就是嫡長子,皇帝一高興就把太子立了。
同樣看不慣太子的,還有護國大將軍思言。皇帝重文輕武,貴如護國大將軍,三品文官也能站在他頭上。但大將軍一心為國,從不站隊,即便看不慣目前這個接班人,卻也不想插手國事,大約是就算這位太子上位了,他也會繼續忠心為國。
君同和思言的關系依然水火不容,他倆到哪都是一個樣子,不過,他是我重點要拉攏的對象。
我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沅芷的確是沒有出現在這些重要事件中的,我得想辦法找到她,但愿她沒在故事里,也沒有失憶。
既然已經了解了這里的權力結構,我也不能閑著,叫人把匕首裝好回去放在我房間里,我便只帶了一個婢女下了車。
跑了大半個皇城,買了一大堆小玩意兒,我終于心滿意足準備回去,跟著我的小婢女很是不解,“王妃,您買這么多硝石、絲線、龍涎香做什么?”
我笑笑,“夏日炎熱,硝石拿回去做些冰消消暑,絲線給咱們王爺做身衣服,龍涎香當然是給王爺做熏香啊。”
婢女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是御史大夫府里出來的,從小伺候小姐,嘴巴比較嚴。
“這個制冰術,也不能光我們用,這樣吧,你去多找幾個民間工匠來,要偷偷的。”我對著平兒眨了眨眼睛,她心領神會,帶著我回了王府就又出去了。
我開始忙前忙后,硝石拿出來,一部分磨成了粉,一部分化成了水。
很快,平兒找的工匠們便來了,我帶著他們繼續做硝石水,教了他們制冰的技術,這種技術一直被皇家壟斷著,平民百姓是用不到的,他們感激不盡,有這個技術,他們善加利用就可以發家致富了。
我和他們約法三章,不許把這個技術從哪學的說出去。不過他們本來也不認識我,平兒辦事妥帖,來的路上也沒有讓他們看到王府的標志。
不過幾日的時間,皇城大大小小的作坊里都開始瘋狂購買硝石,制成了冰,尋常百姓們也可以弄些冰飲消暑了。
這段時間,坊間還流出一些傳言,說今年天氣熱得厲害,是上天震怒,在降下懲罰。同時,欽天監夜觀星象,看到了熒惑守心的不祥之兆。
于是,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緊鑼密鼓籌備起來了。
“你倒是不食言。”君同當天下午回來之后找到我,“御史大夫今早就彈劾太子手下門客當街縱馬傷人了。”
我一愣,這還真讓我歪打正著了。
“不過一些小手段,動搖不了太子的地位,還是勸勸令尊,省些力氣吧。”君同說話一如既往讓人不想聽。
“一點小敬意,我說過,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我莞爾一笑,“只希望王爺他日入主東宮,莫忘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