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毒,若你找我只是為了救她,那你就不用白費時間了。”萬俟玥堅定地說道。
“你說的什么話?你這丫頭不學好居然用毒害你二娘,快點隨我回去!”萬俟驍壓抑著怒火擺出他身為父親的威嚴。
他也不想老和她慪氣,但誰叫她要處處違逆自己,還要傷害她二娘,他萬俟驍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他大呼小叫。
“絕對不可能,我隨你回去還不是想要我救她,救完之后你肯定又會像以前一樣把我關起來再或者隨便找戶人家把我嫁掉,讓你眼不見心為凈。”
“你!不管你怎么說,你敢不救雪怡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萬俟驍又換上一副強硬的架勢,招來官兵將她團團圍住。
“等一下。”陌阡陵慢悠悠地叫住越圍越近的官兵,聲音雖輕但卻透著特有的威懾力,他那雙如遠山秋水般深沉的眸子不緊不慢地對上萬俟驍探究的眼神。
萬俟驍頓時心下一凜,他覺得這雙眸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是什么人,本將軍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陌阡陵輕揚了一下嘴角,有一會兒陷入沉思,然后仿佛想窺探什么似的,深深地凝視著萬俟驍的眼。仔細一看,他的雙眸竟清澈深邃得令人心驚。萬俟驍不禁打了個寒顫,難道他是……
一旁的萬俟玥忍不住偷偷抬眸偷看了陌阡陵幾眼,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想像他這種爛好人一定會施手去救她二娘吧。
可是事實卻并非如此,“素聞萬俟將軍也是公私分明,驍勇善戰的良將,但對于處理家事,恐怕比我這外人還要沒有資格吧。玥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有想想這么多年來她的感受,你顧及過她嗎?你只知道一味責備她的過錯,但你從來沒有管過她,就算她真的有錯,那也是你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好她。”陌阡陵話語一頓,“至于你的那位夫人,我想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萬俟驍微微一窒,但嘴上仍不肯松口,“你以為就你那一丁點的了解可以插手來指責我嗎?我告訴你以前我沒錯過,現在也絕對不會做錯任何事,來人吶,把小姐給我綁回去!”
話落,幾個官兵上前便要來拉萬俟玥的胳膊,陌阡陵見狀立刻把她往后一拉,伸手啪啪啪點住了來人的穴道,指法又快又準,以至于萬俟玥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話落,幾個官兵上前便要來拉萬俟玥的胳膊,陌阡陵見狀立刻把她往后一拉,伸手啪啪啪點住了來人的穴道,指法又快又準,以至于萬俟玥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你,你敢與官兵動手,相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治你的罪!”萬俟驍沒想到他居然會動手,惱怒得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陌阡陵神色淡淡,但眼神觸及到那把佩劍卻突然變得有些犀利,“你就是用這把劍傷的玥兒?”
萬俟驍一愣,握劍的手不禁抖了抖。
“或許你不知道,也不關心吧。當日玥兒被你刺了一劍后傷得可遠遠比你那位夫人嚴重得多,而你卻一絲悔意也沒有,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任她負傷離去,若不是得人相救,她今日早就不可能站在你面前了。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命令她隨你回去。”
“她是我女兒,自然得聽我的,況且要是她沒有傷她二娘,我也絕不會刺出那一劍。”
“看來原因還是在她二娘,你回去告訴她,若是她愿意把當年所做的事都說出來,我就救她。”
“你……確定?”萬俟驍懷疑地又打量了他一番。連臨安有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能救嗎?看上去只不過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罷了。
“如果我不能救她,我就不攔你帶玥兒回去。”
“好,那你告訴我落腳的地方,五天后我去尋你。”萬俟驍昨日已連夜將雪怡送回了京都,本想進宮請御醫診斷的,現在看來又得連夜把她送過來了,這最快也得五六天的車程。
“不要忘了轉告她的話,她不答應我是不會救她的。五天后來日升客棧找我便可。”
~~~~~~~~~~~~~~~~~~~~~
離開后,走在市集的路上,
萬俟玥一直沉默著,許久才慢吞吞地開口,“我給二娘下的毒是新煉制的,它的毒忄生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現在只是讓她不能開口說話,以后我就不敢確定了……萬一你治不好怎么辦?那我豈不是要回去了……”
“你在擔心這個啊,其實根本不用擔心,就算我治不好,你認為你會乖乖跟他走嗎?”
“啊,對哦,我肯定也不會走的嘛,我才不要和你分開。”萬俟玥做恍然大悟狀,既而她又笑嘻嘻地說道,“想不到和我相處那么久,你也變奸詐了嘛,那你治得好治不好都沒關系啦。”
“呵呵,照這么說,你還真是一個很奸詐的人連我都耳濡目染了。”陌阡陵難得地打趣道。
“呃,剛才我說錯了,那不叫奸詐,叫謀略,我才不是奸詐的人呢~~”萬俟玥趕緊糾正道。
陌阡陵笑著看了看她,見她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心里終于落下了一塊石頭。
忽而,他斂去了笑意,視線往四周的小攤上掃了一遍,然后神態自若地對萬俟玥說道,“你先去客棧等我一會兒,我去辦點事。”
“什么事啊?”
“沒什么,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身影一動,消失在萬俟玥的眼前。她疑惑地怔在原地,以前他從來不這樣的,走得如此匆忙,真的沒什么事嗎?”
~~~~~~~~~~~~~~~~~~~~~~
市集對面的湖岸邊,陌阡陵負手而立,木槿花飛亂在風中,飛亂在他略有些惆悵的眼里,他啟唇道,“楚然,我說過,過段時間我自然會回去,你此番來找我,也是無濟于事的。”
一旁著便服的男子恭敬地頷首,“這次我絕不只是勸您回去,屬下還希望您能即刻趕往明關,如今若水族連結葛布蘭草原上的幾大族,舉兵攻占明關,南昭王特命我來說服您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以阡城的能力,我相信他一個人足夠了。”陌阡陵淡淡地回答,每次騙他回去幫忙,結果敵方根本不足為患,害他擱下手頭的活頻頻趕去戰場浪費時間,這次他可不上當,再說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呢。
“我……我這次絕不是騙您吶,如今敵我兵力懸殊,南昭王一人恐怕……您也是知道的,皇上一向對南昭王心存芥蒂,朝廷哪會多派軍隊去啊。”男子神色緊繃,臉上布滿密密的汗水,可見他快馬加鞭趕來的。
“我……我這次絕不是騙您吶,如今敵我兵力懸殊,南昭王一人恐怕……您也是知道的,皇上一向對南昭王心存芥蒂,朝廷哪會多派軍隊去啊。”男子神色緊繃,臉上布滿密密的汗水,可見他快馬加鞭趕來的。
“無論你怎么說,現在我是不會去的,最起碼也得等到五天過后。”陌阡陵不為所動,他必須幫玥兒解決好她和她父親之間的事,其它的都延后再說。
“五天?不行啊,明關那最多還能抵擋三天,您不為南沂國想也得為眾將士想想啊,要是城池被破,犧牲的可是成千上萬的將士,昔日我們并肩作戰的情誼,難道您都要拋之腦后嗎?”男子愈說愈激動,就差沒拉著陌阡陵的手一個勁地請求了。
見他極其認真的神情,陌阡陵稍稍猶豫了一下,爾后才道,“楚然,現在的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不是嗎?你不必再激我了,就算城池真的被攻陷,我想阡城也會顧全大局,先退兵的。”
那個名叫謝楚然的男子聽了之后更是蹙緊了眉頭,這么多年來他熟知陌阡陵的脾忄生,永遠都是這么與世無爭,戰爭對他來說是十分排斥的事,若不是阡城極力懇求,他想他斷然不會上戰場殺敵,可偏偏阡城的忄生子又和他相差甚遠,他低眉躊躇了一會,開口,“您真的不去嗎?我說的可是真的呀,而且城池被破,朝廷怪罪下來又得……”
陌阡陵也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他之所以拋下那些包袱遠走江湖除了尋找他的妹妹,另一個重要的原因也是為了擺脫那種奢靡荒亂的官宦生活,就算獨善其身,他也受不了朝廷中的某些人以權謀私,中飽私囊。再說得直接一點,他還是沒有釋懷當年的那件事。所以他不能真正的放下,也不想去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