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現(xiàn)在可以說吧?”
離開咖啡館后,小西雪乃緊繃著臉,掄起遮陽傘說:“你怎么猜到波止學長和黑島同學有……有戀情的?再不說我就動手了。”
“想不到學姐竟然隱藏暴力傾向。”
竹內有海繼續(xù)挑戰(zhàn)小西雪乃的忍耐極限,見她作勢要打,急忙說:“剛剛黑島學姐左手腕處,有一滴沒擦掉的冰淇淋。”
“那個我也看到了,因為就粘在那個手鏈旁,想必是擦手時被手鏈擋住了。”
“所以在遇到我們之前,黑島學姐用左手拿過冰淇淋吃。”
竹內有海說后向學姐邁近一步,小西雪乃急忙退步,手中的遮陽傘被竹內有海搶走。
“假設這把傘就是冰淇淋,你吃冰淇淋時,會用挎著書包一側的手拿么?”
他說著將傘交到小西雪乃右手。
小西雪乃的書包挎在右側,再用右手撐傘,視覺上出現(xiàn)了不平衡感。
“若冰淇淋化掉滴在書包上就難辦了。”小西雪乃立即意識到:“剛剛黑島同學的書包是在左側?”
“嗯,大多數(shù)人都是挎在右側的。”
竹內有海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將屏幕遞給小西雪乃看,接著說:“其實黑島學姐也是一樣,她習慣將書包挎在右側,但今天卻挎在了左側。”
黑島瑤香的Ins照片里,出現(xiàn)書包的照片,都斜挎在右側。
“所以今天……她是有意挎在左側的?”
小西雪乃帶有驚訝的目光,看向竹內有海時皺起眉:“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好可怕。”
“先說明下,我不是跟蹤狂那種人。完全是因為想到波止學長后才的發(fā)現(xiàn)的,剛好我手機里有她的Ins,就偷偷驗證下。”
竹內有海收回手機,繼續(xù)解釋:“剛剛在便利店里,波止學長的書包挎在右側,右手拎著一個購物袋,和黑島學姐剛好形成完美的對稱。”
“原來如此。”
小西雪乃默默點頭,似想象著某種畫面般出神,輕聲說:“就像拼圖一樣,把他們放到一起,空著的另一只手剛好用來牽對方手。真是有趣的推理。”
“只是運氣好而已。”
竹內有海雖然心里暗爽,嘴上仍是謙虛了下。
“所以你喜歡黑島瑤香?”
小西雪乃突然問。
“啥?”
竹內有海懵了。
“你離開便利店時,分明說過羨慕波止學長的話!”小西雪乃說。
她是為染谷繪理鳴不平么……
“因果顛倒了吧?我是先猜到波止學長有女朋友,后遇到黑島瑤香的。”
竹內有海有些無語的解釋。
“也是……抱歉!”
小西雪乃臉一紅,立即向竹內有海鞠躬致歉,跟著問:“那你是怎么猜到波止學長有女朋友的?”
“不用猜吧,那位學長是學霸,人長的也不錯,在學校里絕對受女生歡迎的。”
“我不信。”
小西雪乃輕聲的說,態(tài)度卻很堅決。
“……”
耐不住小西雪乃的目光逼問,一分鐘后,竹內有海終于嘆口氣說:“這就有關個人隱私了,你真想知道?”
“你提供線索就可以了。”
小西雪乃有些慪氣的說,看來想通過這次推理挽回些顏面。
“那好。”
竹內有海想了想說:
“在便利店里,波止學長手中提著購物袋,說明他已經去過其他便利店了,只是有東西沒買到,或者忘了買。”
“這個我知道。”
小西雪乃凝神回憶著,跟著說:“學長拎著的購物袋,好像是我們校內便利店里用的。”
“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竹內有海說著笑了下:“當然我只是比喻下,你可別真呼出來。”
“……”
小西雪乃思考中。
“不會吧,你真想不到?”
竹內有海心情復雜,與其說是對這位學姐感到失望,不如說是驚訝。
想不到小西雪乃還真是清純……
“你在笑我?”
小西雪乃微微撅起嘴。
“沒有,最后一個提示。學長進店后直奔收銀臺,也就是說,他要買的東西就擺在收銀臺上。”
竹內有海清了清嗓子,試探著說:“你一定猜到了吧?”
“……”
小西雪乃再次沉默,最后嘟囔了句“你等我下”,撐著傘獨自走回便利店。
普通便利店內擺在柜臺上,但校內便利店里絕不會有的商品,真的很難猜么?
竹內有海無法理解。
便利店離公交站很近,學姐很快就從便利店出來了。
回來時她滿臉通紅,用傘擋著竹內有海的目光。
“學姐……”
“閉嘴。”
“那個,車來了。”
“……”
就這樣,兩人乘著公交車沉默了一路,來到染谷繪理的高檔公寓時,果不其然的吃了一記閉門羹。
染谷繪理的手機關了,無法聯(lián)系。
本就尷尬的兩人決定就地解散,小西雪乃原路返回,竹內有海倒是心情不錯的去商場了。
主要是家里的電腦太陳舊,等攢夠錢決定買個新款筆記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身為一名理科男,電腦是絕不能將就的。
至于染谷繪理那位掛牌女友,倒也不是不擔心,只是聯(lián)系不上也沒辦法。況且染谷繪理有鈔能力,只要時間仍正向流動,她就不會有大問題。
至于校門外那位記者預測的事,從他最近煩悶的表情能猜出,事情并沒如他預想進行。
真是萬幸。
返回家時已經黃昏,竹內有海拖著長長的影子走上樓梯臺階。
他住的地方是露天走廊的破舊公寓,踩著生銹的臺階發(fā)出“吱噶、吱噶”的聲響,一副隨時都能塌陷的可能。
走上三樓后,灑著夕陽的樓道里,一位女孩抱膝坐在他家門口。
女孩豎著咖啡色短發(fā),穿著休閑款黑西裝、黑短裙、黑絲襪,身旁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紅色雙肩包。
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女孩扭頭過來,黑眼圈如煙熏妝般濃重。
“哇,動物園里的熊貓跑出來了么?”
竹內有海提著從超市買回來的晚飯,走過去掏出鑰匙。
“你竟然買了啤酒。”
染谷繪理撐著墻站起身,提起雙肩包,看那虛弱的樣子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我來吧。”
竹內有海擰開房門,將染谷繪理的雙肩包搶到手里,接著說:“我的靈魂是成年人,喝罐啤酒有什么問題。”
“原來是追求JK的渣男大叔。”
染谷繪理不客氣的先進了屋,甩掉腳上的皮鞋,直接踩到地板上說:“抱歉,你幫我收拾下吧。放心我腳很香的。”
她說著搖搖晃晃的直奔臥室。
“我去,你要干嘛?”
“睡覺。”
“等等,這是我家,你放著大酒店不去,來我這破地方睡?”
竹內有海急忙跟進屋,卻見染谷繪理以中彈的姿勢撲倒在床上。
“啊……死宅的味道。”
她一翻身將外套脫下,隨手丟到地上。
“大姐,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很危險啊,我可不保證自己是什么君子,你還是清醒點,喂喂!”
竹內有海抬腳踢了踢染谷繪理,嘆口氣說:“你先起來,至少讓我我換下床單被褥。”
“不必,最多十分鐘……”
染谷繪理幾乎是在夢囈了。
“什么意思?”
“我找遍整個東京的酒店,沒有一張床不讓我做噩夢的,所以就來這里試試……沒辦法了……”
她的聲音逐漸含混不清,睡著了。
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