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吧？

織田勇三倒在酒柜前已有十多分鐘。

竹內有海試探著靠近，最先看到的是那柄短刀，隨后織田勇三的尸體才從吧臺后露出。

能夠確定，他死了。

眼前的織田勇三已然是靈魂離開后的一具軀殼。

竹內有海解除時間氣泡，世界響起聲音，被織田勇三砸碎的玻璃窗“碰”的炸開，窗外的氣流瞬間涌入。

風吹到織田勇三的身上，晃動的衣服讓竹內有海嚇了一跳，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

現在仍是清晨，染谷繪理剛被他送到自己家，說不定正在那發脾氣呢。

不管怎么說，告訴她織田勇三已然死亡后，這次的時間漩渦也就解除了。

“好痛！”

在精神松弛下來后，腰上的傷口也開始報復性的灼疼。

“系統系統，回答我。”

竹內有海呼叫腦子里的智障系統。

【喚醒。】

“能不能預支下獎勵，先把細胞記憶恢復術教給我。我受傷了，而且是你們的員工害的，你們得賠償我。”

【驗證時間跨越尺度，6小時25分17秒，未達成。】

【時間漩渦仍未解除，無法啟動獎勵程序。】

“我去，你也太死腦筋了吧？”

【提示，鑒于你擊殺了穿越者，系統保留追罰的權利。】

【提示，由于你的時間氣泡提前解除，已經投入的私有時間無法返還，當前你的私有時間為：0秒。】

“……”

我虧大了。

竹內有海再看向織田勇三的尸體，發現他的動作有些奇怪，原本拿著刀的右手伸入褲兜……應該不是臨死前的耍帥。

他似乎要從兜里取出什么物品。

寶物？

竹內有海壯起膽子，蹲下后扯動他右手臂。幾次用力后，那只手總算從褲兜里掉落。

一串類似佛珠的東西在他手中抓著。

這位抓鬼師臨死前要拿的東西，絕不是普通的佛珠。

想起吉高美砂曾說過，這起連環兇殺案已經驚動了軍方，如果這具尸體落在軍方手里，這串佛珠和那柄刻著符文的短刀，必然成為軍方的戰利品。

這可不能便宜他們。

于是竹內有海伸手去抓那串佛珠……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我靠！

忽然響起的手機聲，嚇得竹內有海魂都飛了。

手機掉落在沙發旁。

竹內有海先將佛珠拿到手，才按壓著傷口，走過去拾起手機。來電人是吉高美砂。

“喂。”

他淡定的接通電話。

“竹內同學，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在哪里？”

吉高美砂的語氣很緊張，她接著說：“案件已經轉交給國際反恐聯盟了，我們警方將全力保護名單上的游客，方便的話你也過來，有我們保護更安全些。”

“那個……我在染谷繪理家。”

“那里很危險啊！等等，你什么情況，說話怎么這個聲音？”

“哦對了，我戴著防毒面具呢。”

竹內有海這才想打開窗門，接著說：“方便的話，你能單獨來我這一趟么，就是染谷繪理家。”

“可以，但是染谷繪理呢？”

“她現在安全了，估計很快就會打車過來。我這里需要你的幫忙，最好不要帶其他警察過來。”

“我很快到。”

吉高美砂說后掛了電話。

竹內有海將手機扔到沙發上，仔細看著手里的佛珠。那是由12顆某種石質圓珠串成，其中九顆是朱紅色，三顆黑色。

織田勇三的小說里似乎提到過，回想起來又記得不清。

還是先揣兜里吧。

隨后。竹內有海去廚房取來一把切菜刀，小心翼翼的將刀刃沾上自己的血，然后又沾上織田勇三的指紋。

“這個我也不客氣了。”

他用切菜刀換走了附魔短刀，隨后藏到客房的床下。

“應該沒其他好東西了吧……”

又翻了翻織田勇三的衣兜，除了錢和鑰匙，再無其他。

“對了！”

忘問一件事，織田勇三是怎么知道“時間創造者”的。

身為穿越者，他雖能察覺到時間漩渦的存在，但他是怎么知道“殺死時間創造者，就會回到漩渦的中心”這個秘密的？

竹內有海感到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想象中復雜。

“叮叮叮叮鈴～叮叮叮叮鈴～”

染谷繪理的臥室響起電話聲，那是她落在家里的。

來電是模式號碼，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喂。”

“怎么樣了？！”

染谷繪理急切的語氣，頓了頓問：“你……你活著吧？”

“鬼應該接不了電話。”

竹內有海試著摘下防毒面具，感到呼吸無礙后，吁口氣說：“你用誰電話打的？”

“用你管，你個騙子！”

染谷繪理忽然發起火，帶著哭腔劈頭蓋臉一頓罵：“說好咱倆一起面對的，你個混蛋白癡竟然突然變卦，還說我是累贅！別忘了是誰給你買二氧化蛋的！”

“是二氧化碳……”

“少插嘴！等我見到你，看我怎么踢你的！”

“好痛！”

竹內有海故意呲牙。

“啊？怎、怎么了？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染谷繪理瞬間軟化。

“還好，就是不能受刺激。”

“你裝的吧？”

她懷疑起來。

“見面再說吧。對了，我把你家搞的一團糟，你見了別罵人啊。”

“所謂的‘一團糟’是指什么？”

“其他也還好，就是多了……一具尸體。”

竹內有海說后，染谷繪理沉默了一段時間，才用帶著愉悅的語氣說：“對你真是刮目相看了。”

“你家里還有醫療箱么？”

“在的化妝臺的抽屜里，還像還有一張創可貼。”

“再見。”

竹內有海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后，吉高美砂來了。

“你干的？”

她先檢查了織田勇三的尸體，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位高中生。

“我倒是希望他是自殺。”

竹內有海簡要說了購買二氧化碳的事，為難的皺眉問：“這個該怎么處理？如果正常走警察的流程，我算正當防衛么？”

吉高美砂搖了搖頭，拿起手機說：“你受傷了，還是先叫救護車吧。”

“別，我的傷不要緊，還是先解決這件事吧。”竹內有海直言：“我不希望這件事牽扯到染谷繪理身上，可不可以做成一氧化碳中毒？”

“你和警察商量這些合適么？”

吉高美砂笑了笑，去廚房擰開燃氣閥門，又戴走兩個防毒面具后，撥打了警隊的電話。

“這就可以了？”

竹內有海好奇。

“放心吧，這案子特殊，我想總署不會追究這些細節的。”

吉高美砂頗有意味的笑了下，接著說：“只要這案子由我們警方了結，我們局長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

竹內有海總算松口氣。

“我說啊……”吉高美砂正視著竹內有海，頗具探究意味的說：“你真是高中生？”

“要看我學生證么？”

“少裝傻了。”

吉高美砂從酒柜取出一瓶啤酒，擰開后喝了口問：“我給你托夢時還說什么了？”

“她好像還說……”

竹內有海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說：“快找個男朋友吧，小一點也沒關系。”

隨后，他給二宮宮二發了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