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
徽墨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中東西:“大姐,又有什么事啊?”
夏荷雙手叉腰:“你叫誰大姐呢?!我家小姐…”她停了停,改口道:“桌上夫人的紙筆怎么不見了?我昨天剛拿出來的。”
徽墨回道:“你說那個啊,我看那紙筆質量不怎么樣,從庫房換上更好的了。”他得意笑笑:“少爺吩咐了,少夫人的用度都以最好的標準來。”
“貴就好嗎?那是少夫人最喜歡的紙筆!”夏荷怎么看徽墨怎么不順眼,以前就看不順眼,現在更是針尖對麥芒了。
“鬧什么,大清早的。”陳兮打著哈欠從正房出了來。
孟攸屋子雖然比陳兮在家中的閨房大很多,但是各種擺設的方位卻差不多,這也讓陳兮感到舒心不少。
徽墨夏荷見著驚動了陳兮,一個兩個都不說話了,只乖乖低頭站在那。
“若是沒什么事,幫我備輛車,我出去一趟。”陳兮伸個懶腰。
嫁過來已經幾日了,孟府上下都在忙著孟攸上京的事,倒沒空管陳兮。孟夫人出乎意料地規矩不嚴,讓陳兮不必日日請安。
陳兮想著,也許是不想看到她添堵,也樂見其成。她小日子過的不知多舒服,想爹娘了就回家看看,想朋友了就回白鷺書院。
殊不知孟攸在把陳兮娶進來前就已經把府上方方面面都整頓好了,不僅孟老爺和孟夫人收到了他的“威逼利誘”,連孟家老祖宗也不打算去招惹陳兮。
誰讓孟攸是孟府這代最有出息的子弟呢?有這個任性的資本。
陳兮自然不打算恃寵而驕,她只是想在上京之前多和朋友親人聚一聚。
“你回家次數會不會太多了?”徐氏擔憂地看著大口喝著肉蓉粥的陳兮。
陳兮抬起頭來:“娘,你知道嗎?孟府的廚子不會做江州的菜色,我都饞死了。”
“什么?”徐氏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她忙又給陳兮添了勺:“那你在家多吃點。”
“爹呢?”陳兮四處看看,沒看到陳守仁,倒見著陳景明晃晃悠悠向她走過來,她張開懷抱擁住他。
徐氏嘆了聲:“別管他,你別看他面上沒表現出來,其實對孟攸這個女婿可滿意了。天天出去晃蕩,就為了聽別人對他女婿的恭維。”
陳兮“噗嗤”一聲笑了:“猜出來了。”手上用力,把明哥兒抱上膝蓋。
爹喜歡孟攸是陳兮早就知道的事,之前陳守仁怕陳兮高嫁受苦,如今看陳兮過的好他自然也沒什么顧忌了。
“可定下了入京的日子?”
陳兮點點頭:“三日后吧。孟家在京城的老宅沒有發賣,還留了人日常打掃的。過去應該可以直接入住,孟攸說我們幾個先過去,大件的東西隨后讓管事們送到便是。”
徐氏嘆口氣,拍拍陳兮的手。
“你們夫妻,感情還好吧。”徐氏欲言又止。回門那日她沒來得及問,今天她到底是想起來了。
陳兮挑了挑眉,自然知道娘在問什么。
她看了明哥兒一眼,淡淡笑道:“放心吧,娘。”
孟攸那個死腦筋,不還得是她來調教?又得裝作不懂的樣子又得引導他,新婚之夜心靈和身體雙重疲憊。
好在他腦子也算好用,后面便學的很快了…
徐氏見陳兮仿佛想到了什么,臉越來越紅,忙岔開了話題:“家里沒什么事,你過去也不用伺候公婆,只顧惜好自己的身子,照顧好我女婿。”
白嬤嬤聽到這,上前取出一張方子給夏荷:“這是徐家的調養方子,對身子好的。”
陳兮無奈垮下臉,這才新婚不到幾日,怎么就開始催著要娃呀。
“你年紀不大,身子也弱,先調養著。”徐氏看透了陳兮的心思:“只是怕孟家會有意見。”
陳兮臉紅了紅:“孟攸和我會商量著來的。”
徐氏欣慰了會,又沉下臉來:“之前回門我就想說,你這稱呼怎么還不改,總孟攸孟攸的,對你夫君直呼其名。若是在你婆母面前,她免不了給你私下穿小鞋的。”
陳兮撇撇嘴:“是,我知道了。”即便孟夫人給她穿小鞋,也穿不了幾天了。
這般想著,她又晃了晃腦袋,不行啊,這才幾天,她就被孟攸慣的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之前明明下定決心做一個完美稱職的內宅婦的!
夜間,孟攸回了孟家。
陳兮趴在孟攸寬大的沉香木書桌前,看著他自己更衣。
孟攸的手指很好看,白皙細長,寬衣解帶間都能給陳兮看臉紅了。
“傻笑什么?”孟攸換好衣服,走過來敲了敲陳兮的腦門。
陳兮一把抓住他的手:“夫君,你說我嫁進來以后是不是太不稱職了?不用給婆母請安,不用給你倒水更衣,天天就自個兒吃喝玩樂。”
孟攸想了想,笑了兩聲:“我娶你進來又不是為了讓你給娘請安,給我倒水更衣的。”他眸子亮若星辰:“你只要快樂的呆在我身邊就好。”
陳兮承認,又被他裝到了,她不爭氣地心動了。
“夫君,過來一下。”陳兮站起身,嬌聲扯住他的廣袖晃了晃,孟攸眸色轉沉,他側首打量了會窗外天色。
“你在干嘛?”陳兮疑道。
孟攸喉結動了動,道:“還沒天黑呢。”
“?”陳兮無奈了,一天天腦子想啥呢?她忍住笑:“孟二少爺,我要給你看個東西,您能過來一下嗎?”
孟攸反應過來,輕咳兩聲掩飾臉紅:“好。”
陳兮不知從哪翻出一大堆賬本來:“今天婆母那邊送來的,京城的家產,她讓我好好清點。”她笑瞇瞇補充道:“為了讓我更快樂的待在你身邊,我需要你幫我,一起算賬。”
孟攸沉默了會,往后退了一步。
“夫,君?”陳兮提高了聲音,甜笑中帶了一絲危險。
孟攸暗嘆口氣,抬頭微笑:“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半夜三更。
徽墨和夏荷站在莫大面前,哈欠連天。
“莫大,找我們什么事啊?”徽墨睡眼朦朧。
莫大指指身后堆積如山的賬本,言簡意賅:“清點對賬。”
夏荷張大了口,徽墨干笑兩聲:“我突然想起來灶房還燒著水…”
“少爺吩咐的。”莫大無情地堵住了門。
墨徽哀嚎一聲,心道:少爺,你有異性沒人性啊!!!
此刻正房內,卻是春色無邊。
陳兮累的不行了,她從錦被中伸出一只白皙滑膩的手推著他的胸膛:“等會,你把那些賬本拿給誰算了?”
孟攸笑了笑:“自然是能寫會算的人。”他起身給陳兮倒了杯水。
陳兮接過喝了口,剛喘了口氣,又聽到某人在旁邊開口了:“我仔細想了想夫人你下午說的話。”
“?”陳兮抬眼,嘴便被堵住。
耳鬢廝磨間,陳兮昏昏沉沉聽到孟攸嘆道:“既然夫人想更稱職,我覺得我可以幫忙。”
“怎么…幫。”
“幫你坐實賢妻良,母,這個稱號。”
意識混沌前,陳兮唯一的想法是:孟攸這大尾巴狼,一直以來裝的挺好啊。
不過,她這次應該也算捉到了屬于她的最佳夫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