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后來,當孟辭被傷的心底滿目瘡痍,寸草不生的時候,也曾想過,若她也能像祖母一樣灑脫,是不是結(jié)局就會不一樣?
可祖母終歸是祖母,孟辭,也終歸是孟辭。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樣的,一味去羨慕追求別人的人生,便容易忘記自己的終點在哪里。
雖然現(xiàn)在孟辭依舊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里,但是她每走出的任何一步,都會在一個前提上。
開心!
人活一世,擁有再多,不就是為了滿足?
而滿足的頂端,就是開心嘛~
很開心,非常開心,特別開心…
總之,開心就好。
“祖母~”嬌嗔地跑上前,孟辭蹲坐在孟老夫人面前,眨巴眨巴眼,擠出兩滴來之不易的淚水。
“哎呦呦,這是怎么了?”
孟老夫人向來淡定從容的眼神無措了下,但很快,她便摸了摸孟辭的小腦袋,饒有興趣地瞅著她。
像是猜到孟辭接下來想說什么了。
說實在話,孟辭以前還小一點時,這招是沒少用,但后來見了那個讓她鬼迷心竅的男人后,就腦子一抽要裝大家閨秀。
不過現(xiàn)在她一想到那狗男人就覺得自己當初眼睛是蒙上了八二年的鍋灰,要多瞎有多瞎。
不就是長的好看點嗎?
她在做快穿任務(wù)時美男還少嗎?
軟萌小奶狗,腹黑大教授,深情美人魚,病嬌蛇精病,可愛兔子精,軍官大叔叔,冷清酷殺手...
好吧,說實話,她就是見多了,心野了,嫌棄了…
畢竟她孟辭可是連神都敢褻瀆的人,還稀罕他溫言白?
嘁…小了,格局小了。
“祖母,我……”
正在孟辭要聲淚俱下說溫言白狗東西壞話時,楚氏操著她那閑扯淡的心,打斷了她的話。
“辭姐兒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孟辭便回頭皺眉打斷她的話,“姨娘,我在跟祖母說話呢。”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你越矩了。
楚氏被噎的嗓子哽了哽,孟嬌嬌見母親吃蔫,護犢子地將孟辭的火力不怕死地轉(zhuǎn)向了自己。
“姐姐,姨娘也是心疼你,嬌嬌知道,姐姐只是一時氣惱,心中火氣無處發(fā),不過這樣也好,姐姐早些認清那溫世子是何樣的人,也免得以后嫁過去受苦不是?”
說著,孟嬌嬌用手帕點著眼角。
“雖然這事對姐姐名聲有一定的損害,但嬌嬌相信,以姐姐的容貌與才情,往后定能重新覓得好郎君的,你這樣妹妹看著也心疼。”
“心疼?”孟辭諷刺地盯著她,那雙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一切偽裝做作,叫孟嬌嬌沒由來的心慌,不敢與她對視。
“嬌嬌下次要是真的心疼姐姐,就把捂著心口的手再往左邊挪些,你不知道你捂到自己的肺了嗎?”
頂你個肺啊,要裝好歹也裝的認真點,真當我還被八二年的鍋灰蒙著眼吶。
孟嬌嬌:“.....”
尷尬而不失僵硬地微笑。
畢竟孟辭從小跟著莫先生學(xué)醫(yī),她說的話孟嬌嬌真的是本能相信。
完全沒懷疑孟辭是不是在詐她。
而孟辭,她還真就是在詐她,不過既然孟嬌嬌信以為真,那她自然不會戳穿。
尷尬不,老尷尬了吧?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
以后再調(diào)教她。
像小狗狗般蹭了蹭孟老夫人伸過來的手心,孟辭繼續(xù)撒嬌嬌,抬起的眼睛濕漉漉,麋鹿般。
“祖母,辭兒今天好不好看?”
意有所指的一句,孟老夫人瞬間知道她想說什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軟嫩軟嫩的。
“辭兒今天這妝容祖母很是喜歡,這衣裳也明艷,矜貴大氣!”
孟老夫人眼神慈祥起來,語氣意味深長道:
“就該如此,端莊淑雅那都是成婚之后做給外人看的,我家辭姐兒今年才十四,正是活潑可愛的時候,沒必要為了誰而刻意改變。”
聽到這話,孟辭心中一暖,眼神堅定有光。
“祖母說的是,這些天辭兒也想通了,喜歡一個人,不該是按著他的喜好來把自己逼成不像自己的人,那樣時間久了自己心里也會有怨。”
“更何況,他不僅不喜歡我還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孟老夫人笑著摸了摸孟辭被揉的紅撲撲的小臉蛋,很是意外。
“真的?”
孟辭:“真…祖母,你別捏我了。”
幽怨~
“好,祖母不捏你。”拍拍。
孟辭:“……”過分調(diào)皮了啊祖母。
一肚子的話啥也不想說了,孟辭心里嘆了口氣,直接道:“祖母,辭兒想退婚。”
“真的?”孟老夫人目光深意地把孟辭拉起來坐在她旁邊,再遞給她一塊她喜愛吃的糯米團。
“真的真的,祖母,我不想跟……”
話還未說完,那邊孟嬌嬌不甘寂寞地插了句嘴,像是在為她抱不平。
“姐姐做得對,那溫世子雖然長的俊,才學(xué)家室都實屬翹首,但她用一介青樓女子來侮辱姐姐,這不是明擺著說姐姐連一介伶人都比不上嗎?”
咬了口糯米團子,孟辭斜眼不咸不淡地瞧了眼孟嬌嬌。
“嬌嬌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還有,你跟著姨娘學(xué)的都是些什么?長姐與祖母說話,你插嘴還打斷,實在是太無禮了!”
孟嬌嬌一愣,面色蒼白,眼里含了水霧,唇瓣輕咬。
仿佛一朵被暴雨摧殘的小嬌花,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姐姐,我知道你今天氣不順,可嬌嬌也是在關(guān)心你啊,姐姐把氣撒在嬌嬌身上就算了,為何還要扯到姨娘身上去?”
說完,拿起帕子擦兩下眼角。
“行了。”不耐煩地陪她唱雙簧,孟辭直接地戳穿她的心思。
“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長姐管教庶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她看著她,眼里劃過一絲冷芒。
“對了,嬌嬌過兩日是要出門去參加陳府宴會的吧?莫去了,在家里好好學(xué)學(xué)禮儀,省得出門丟人現(xiàn)眼。”
聽聞此言,別說孟嬌嬌臉色一白,楚氏也坐不住了。
只是她們還未有什么行動,孟辭便瞪了眼過去,那壓迫,與她對上視線的人下意識便噤了聲。
如遇天敵。
孟辭扭頭看向孟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