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歸運轉神通,瞬間,四人直接從山頂來到山腳牌坊處。
昨日他調查的線索指向南邊,于是與兩徒弟囑咐一番,便駕著云朵往南邊離去。
每次師傅駕云,琦玉都要在心里驚呼一番,總是看不夠,想著哪天等他也有這等境界了,天天駕著小白云四處游玩。
與他同樣感嘆的,是郭樂,比起琦玉,他是真真正正的凡人,雖然在縣城里能夠看到斬妖師斬妖的手段,也有玄乎其玄的神通,但比起山上神仙,總是差了點意思,市井的很。
陸小魚不能駕云,馭云術是七境修士以上的專屬,她只能御劍。
眼下三個人,她的劍不過三尺長,就算站得下腳,也是前胸貼后背,人擠人,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胸懷若谷,要潔身自好。
但考慮到師弟不會術法,便看向他,問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先走一步,讓郭樂自己騎馬跟上。
兩個人的話,還是很舒服的。
琦玉搖頭,算算清遠縣的距離,也就一百多公里,不算遠,正好今天十公里的長跑還沒完成呢,那就跑著去吧。
于是,同一個目的地。
一人御劍,一人騎馬,一人跑步。
各顯神通。
十公里長跑是鍛煉,所以不能太快,得慢跑,琦玉落在最后,陸小魚御劍,領先他一個身位。
師弟雷打不動的鍛煉她是知道的,所以不會覺得奇怪。
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郭樂,騎馬走在最前面,看著那個光頭,心里嘀咕:“什么東西。”
好好的有劍不御,要靠兩條腿?這二百多里地是人能走得完的?開什么玩笑?
今天上山就覺得這和尚……不是,這光頭修士很奇怪,言行舉止沒有半點修士的樣子,若不是他喊廖長歸師傅,還以為他是山上的雜役呢。
得,山上神仙的心思猜不透,郭樂連續奔波一天一夜,很是累了,此刻只想盡快回到衙門,躺在床上睡他個三天三夜。
便回頭與陸仙師說道:“陸仙師,我還有要事回衙門稟報,能否先走一步?順便讓衙內提前準備酒菜,給你們接風洗塵。”
“可。”陸小魚點頭,她知道清遠縣衙門在哪,不用人帶路。
郭樂如釋重負,高喝一聲,策馬奔騰。
不多時,沒了蹤影。
……
其實,陸小魚是故意放郭樂走的,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和師弟單獨相處的機會,然后問那個她想了很久的問題。
“啥?”琦玉全神貫注地跑步,師姐第一遍問得有些快,沒聽清。
陸小魚放慢速度,御劍與琦玉平齊,深呼吸一口,一字一句說清楚:“我說,你怎么變得這么強的,有什么秘訣沒有?”
她知道,不該問的,無論是山上修士,還是世俗高手,變強的方法是不傳之秘,除非即將身死道消,否則即便是自己的徒弟,都要保留三分。
可是,陸小魚很急,她雖是修士,但用師傅的話來說,修行速度太慢了,他們的敵人又很強,根本沒有時間讓她成長。
而琦玉的年紀與他相仿,實力卻高出他一大截,不對,是根本沒有可比性。
她想知道,變強的秘密。
“噢,你說這個啊。”琦玉說道:“以前杰諾斯也問過,我也告訴他了。”
陸小魚心里一喜,他說過?那能告訴我嗎?
她期待著。
“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啊。”琦玉平淡道。
陸小魚欣喜若狂,雙眸如星辰,頓時變得閃閃發亮。
但是當琦玉將自己變強的方法告訴她之后,那雙晶瑩的眸子頓時失去了色彩。
什么啊,就是他每天做的那些鍛煉?騙誰呢?
看來那個叫杰諾斯的與他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嘛,這種隨隨便便的理由都能把他糊弄過去。
陸小魚打死不信琦玉,雖然他說得很認真,也確實這么做了,但如果方法這么簡單,怎么不見其他人也和他一樣強?
興許是琦玉心里有防備,不愿將真正的方法說出來吧。
陸小魚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得到秘籍而失落,還是因為沒有成為琦玉值得托付的人而失落。
出了青崖山山腳,外面是一處開闊的平地,琦玉慢跑在廣闊的天地間,汗水在陽光下揮灑,如同一顆顆拋入大地的寶石。
他面色紅潤,神采奕奕,雙眼炯炯有神。
十公里,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跑五公里都費勁,別說再加一倍了。
然而對琦玉來說,這是他堅持了無數個日夜的習慣,只有在奔跑鍛煉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活著”的感受。
他也會覺得累。
事實上,每當琦玉鍛煉的時候,也和普通人一樣,會覺得胸悶氣短,腰酸腿軟,總想停下來休息,想仰頭喝可樂,想大口吃西瓜,想在噴頭下沖涼。
但是他每次都堅持下來了,把痛苦當做磨練,當做變強的必要階段。
他將此稱之為“鍛煉時刻”。
痛苦嗎?痛苦。
但痛并快樂著,因為你在變強。
只是這種快樂很快就消失了。
十公里跑完,琦玉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沒有腰酸背痛,沒有呼吸困難,好像頃刻間,他脫離了某種桎梏,腳步輕飄飄的,浮上了云端。
“喲嘶!鍛煉完畢!”琦玉握拳輕喝,但又緊接著陷入了空虛之中,鍛煉時刻結束,人生沒有了目標。
換作以前,剩余的大把時間就只能和king打游戲了,而且把把被虐,琦玉其實很不喜歡。
現在好了,可以修仙。
便想著快點結束這樁下山事,早點回去修行。
回頭看了眼不知道為什么陷入沉默的師姐,琦玉向師姐招招手:“師姐!我好了!”
“嗯,然后呢?”陸小魚漫不經心地回答。
還不是要乘自己的飛劍。
剛才對我愛答不理,現在知道求我了?
能一拳打死妖怪又怎么樣?還不是要搭乘我的飛劍?
卻見琦玉說道:“我們可以走快點了,師姐記得跟上。”
說完,腳下一蹬,整個人快到留下殘影,陸小魚目瞪口呆。
“啊這……”
連忙御劍如虹,死命跟上,卻只能看到那一道長長的尾塵。
……
前面,剛駕馬走出去幾十里地的郭樂。
只感覺身邊刮起一陣狂風,差點把他吹落馬下。
扶了扶帽子,看了看四周,啥也沒有。
嘟囔了一句:“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