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一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久沒有見過這么蠢笨的人，他偏生就喜歡逗一逗顧軟，然后看著對方懵逼失措肉疼的模樣。
這種感覺用能夠讓他想起從前在家時，同村的那些活潑的小丫頭們。
雖說日子都差不多的窮，但也是因為窮，所以只要其中一個人得了什么新鮮玩意兒，就會引來一個村子小伙伴的好奇追捧。
還會經常發生“這個新鮮玩意兒我還沒吃/玩過，舍不得分享，可是大家都是一個村子小伙伴，從小一起玩的，還是得分出去”的肉疼事件。
這個小宮女的反應，就跟那些舍不得分享還要分享的小家伙們一樣。
像什么呢……
像一個妹妹。
凌蕭眼中變得柔軟，只是他平時表情沒什么變化，顧軟雖然能夠察覺到反派大佬對她的態度不錯，但是這樣細微的表情變化，她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她還在肉疼著呢。
原身進宮兩三年，也攢了一些錢，但是想要去皇宮外面吃東西總是不夠花的。
原因無他，首都，物價高嘛！
就算是幾十兩銀子，估摸著她出去一趟就沒了。
現在還早分出一半吃的來給反派大佬。
顧軟心里忍不住嘀咕。
反派大佬你是魔鬼嗎？連個御膳房燒火宮女的錢都不放過！
嗚嗚嗚嗚嗚可是她真的好饞。
雖說她以前是在御膳房當差，不過那種油水一般都是上面的人撈干凈了，她們這種底層宮女是沒啥油水可撈的。
所以哪怕是做了兩三年的事兒，原主平時也是沒有機會品嘗御廚手藝的。
她們的飯菜都是御廚學徒燒的。
這叫內部消化，絕不浪費。
但是，學徒嘛，碰上手藝好的還不錯，但是絕大多數手藝稍微看得過去的，都被那些個大師傅們安排著給主子們做吃的。一般給她們動手的只有手藝剛開始練習的那種。
所以說。
顧軟在當燒火宮女的種種待遇，怎么會比得上抱了反派大佬大腿之后的待遇好呢。
顧軟正在胡思亂想的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估計只能買點小零食的銀子又要給大佬一半，就聽到凌蕭大發慈悲的一句：“本官還看不上那些庸俗之物。”
顧軟：！！
行！
可以！
沒問題的，大佬！
您看不上就是對我最大的寬容！
顧軟彩虹屁又跟不要錢的冒出來，“奴婢的眼光就是頂頂好的，九千歲大人這么善良的一個人怎么舍得跟奴婢一個小宮女搶吃的！九千歲大人就該是吃山珍海味的人！”
凌蕭：……
這彩虹屁怎么聽著怪怪的？
但是不慌，凌蕭可會裝腔作勢了。
只見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顧軟。不過幾秒鐘，剛才還在彩虹屁的小宮女臉上瞬間浮現尷尬神色，然后迅速把這個話題略過：
“既然大人看不上那些，那……奴婢何時能出宮？”
什么東西都沒有她出宮最重要！
當然，顧軟都計劃上了。她出宮也不全是為了吃的。
之前不是一直尋思著寫話本嘛，雖然有元公公幫忙買了不少話本和名師大作給她打樣熟悉，但是總歸是要實地考察一下才行。
她又不是錢多燒的慌，出書只為興趣，所以必然得考慮市場需求。
雖然吧……這個世界話本的市場需求挺單調的，但是還是得親眼看到才能根據現實做出調整。
顧軟知道自己的文筆或許沒有這么好，哪怕已經在古代待上一段時間了，她的思維、習慣還是現代人，不可能真的寫出文言文那般精美華麗的文章。
不過好在話本也有通俗易懂類型的，顧軟就打算奔著這個方向去。
她文筆一般，但勝在新意。不僅僅是在現代社會生活的見聞，還有她這樣神奇的精力，又添加了不少腦洞。
顧軟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證，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理，她是絕對不缺什么靈感的。
凌蕭想了想，還真上心了。
不過不為了讓這個宮女察覺到自己的真正心思，凌蕭沒有“特意”空出時間，而是裝作隨口一說：“明日辰時本官玩出宮辦事，可以允你們跟著，不過本官還要在酉時之前回宮。屆時本官可不會等你。”
“沒問題的，九千歲大人！奴婢明早肯定能在辰時以前準備好！”
能夠出宮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況且剛才反派大佬還說了他們，意思是元公公也能跟她一起出去，就更加不用擔心在外頭迷路什么的。
凌蕭仿佛就是過來看看，只見顧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對他好言好語的，又“沒了興致”，轉身離去。
房門口還站著和顧軟戀戀不舍，仿佛是揮著小手帕說上一句“大爺下次再來啊”的場景。
就……
挺詭異的。
哪怕是高冷去凌蕭，都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此宮女雖然蠢笨，可是卻眼見的有點什么毛病！
總叫他心里掛念著，但每每相處又不能抵過一刻。
……絕對是對方殺傷力太強。
凌蕭總擔心這姑娘的傻笨會不會傳染到他身上。
凌蕭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
好在他臉上似乎只有冷淡的表情，旁人也不能從他的臉上察覺到什么情緒。
只是導出液的憑著這位九千歲大人偶爾還會來看一下這平平無奇的小宮女，心里猜測著顧軟在大人心里還是有點地位的。
所以也就沒敢怠慢她。
否則要是換了個表情多一點的反派露出離開后的古怪神色，說不定又會被下人誤解，從而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顧軟完全體會不到凌蕭的詭異心情，她只是因為終于能夠出宮有點興奮。在凌蕭離開之后，就忍不住找好朋友元公公分享這則好消息了。
元公公也很高興，雖然他偶爾也能憑借著采購的理由出去，比姑娘好得多。
但是這與姑娘跟大人說了之后，大人同意他們二人明日出宮完全是兩回事。
這代表什么，代表大人果然看重姑娘啊！
這么想著，元公公的眼神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還試探地問：“姑娘出宮打算買什么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