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建軍狼狽至極,而外面那只青色的手卻顯得游刃有余,明明它才是被越野車拖行的那一個。
“剎車!剎車!”文心又驚又懼,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顫抖。
謝坤及時在副駕駛拉下了手剎,阻止了向建軍被勒死的命運,車底傳來剎車片和輪胎尖銳的哀鳴,車廂中的幾人因為慣性狠狠地摔了出去,謝坤撞在了儀表盤上,而文心和兩個孩子撞上了車前座。
雖然撞得很疼,但好歹保住了向建軍。
文心正想長出一口氣。
然而耳邊傳來的是丈夫痛苦而微弱的聲音。
壓力驟減的根本不是向建軍,而是拉著他衣領的那只喪尸!
喪尸原本被汽車拖行,拉著向建軍衣領還有些費勁,現在車停了下來,喪尸的最后一絲阻力也消失了,喪尸徹底站了起來,把向建軍從車窗里拖了出來。
向建軍一個足有一百六十斤公斤的大男人,就這樣頭朝下被從窗戶里拖了出來,喪尸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頓時就見了血,但是他的喉嚨被領帶勒得很緊,連哀嚎的聲音也很難發出。
喪尸咬到了他的氣管而不是動脈,因此他還有力氣說話,向建軍用最后的力氣向著家人們大喊。
“關窗!走!”
他的聲音可怖,帶著喉嚨里灌進血水的呼嚕聲,還有氣管漏氣的風聲,像一架破舊不堪的風琴,用盡全力發出最后的悲歌。
喪尸咬破了他的動脈,鮮血噴涌而出,他的手仍然緊緊攀著喪尸,為家人爭取最后的逃離機會。
文心已經呆住了,謝坤一咬牙,迅速從副駕駛爬進了駕駛座,一手關上了車窗,另一手放下手剎一腳油門。
后視鏡里,已經開始喪尸化的向建軍憑借著最后一點屬于人的意志,攔住了想要沖向悍馬的喪尸群。
謝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駕駛著悍馬沖向了前方的黎明。
聽完了他們的故事,沈璃也受到了震撼。
是條好漢,不論是向建軍還是謝坤都是好樣的。
這不是他們一家人的故事,這是在末世中幸存下來的每一個人的故事。除了沈璃,每個人都在這場浩劫中失去了什么珍貴的東西,親情,友情,愛情。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更是那些為了保護他們而失去的生命的人們所未能擁有的未來。
“咱們要不就近住下?”謝坤在紙上寫下這樣一行字,和文心商量,“天氣太冷了,外面還有喪尸,孩子們走不遠。”
確實是這樣,如果只有文心和謝坤兩人,沈璃勉勉強強或許還能帶著他們回家,但是帶著兩個孩子,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們和沈璃不同,沈璃全速奔跑半個小時就能在兩地往返,可是他們是普通人,冬天走十五公里要花費至少三個小時,而現在他們僅有沈璃這一個戰斗力,帶著孩子花的時間只會更長,更何況外界處處都是喪尸,長時間在外跋涉只能引來殺身之禍。
文心點點頭同意了。
這周圍到處都是自建房,最好就是找一處無主的房屋先住下,每家每戶都至少有剩余的米面,屋外還有積雪,吃飯喝水的問題不難解決。
看到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沈璃就帶著他們隨便走進了一處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