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叫樂歸。”姜璃不解其意，方才不是說過了嗎？她眉間不自覺皺了一下。
樂歸一急：“我不結巴的！”
噗嗤，姜璃笑了一下，“我沒說你結巴。”樂歸扯著嘴角笑了笑，姜璃便又把手邊的糕點遞過去。
樂歸找到了話題：“南弦宮的落落姐姐做的東西特別好吃，我吃了你的糕點，等到了南弦宮讓她做給我們吃。”
“可我不認識她。”
“我認識，我們很熟的。”
姜璃看向面前的樂歸，他身上雖然還有少年感，可姜璃知道他該是不小了。可為何，說話神態都是一副孩子樣呢？和近處站著的那個喚作越靈清的差了許多。
“你多大了？”
“啊？”
樂歸面色一紅，眼珠亂轉，“我，我還小。”
他聲音越說越小，幾不可聞。近處的越靈清雖說是在看江行舟兩人比試，可耳朵一直是聽著身后的聲音的。
忽然，他捂著嘴清了清嗓子。樂歸抬起頭，看向姜璃：“你，你今年多大？”
“十六。”
“我自小就在長生殿了，你什么時候拜入神劍閣的？”
姜璃突然還挺喜歡他這莫名的自來熟，“我七歲入的神劍閣。”
“那你的家在哪里？”
“朝云國。”
姜璃有問必答，樂歸神色忽然就有些黯然，姜璃心道，真像個小孩子，怎么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怎么了？”
樂歸的樣子有些委屈：“你都不問我嗎？”
啊？姜璃干笑了兩下，才道：“我沒有聽過長生殿，不知道問什么？”
“什么？？”
樂歸這一嗓子引得幾人都看向他，他忙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正在此時，裴乾爽朗的大笑幾聲。
“真不愧是玉池宮的少主！”
“裴兄也不差。”
兩人相視一笑，裴乾正要回來，誰知江行舟一拱手：“不知唐師姐可否指教一番？”
唐婉一向癡迷劍道，聞言，拔劍而起，瞬間周身起了一陣風，她身影極快，江行舟收了剛才對裴乾的隨意，神情一凜，提劍迎上。
這邊樂歸繼續道：“我跟你說，我們長生殿可好看了，而且那里靈力十分充裕，別人在外面修煉十年也趕不上在那里修煉一年。”
“以后，你可以來我們長生殿看看，我們那里也有一個特別會做飯的姐姐，可好吃了。”
姜璃總算是看出來了，他，可能有些不諳世事。像是隱世仙家從不外出的孩子。
半日下來，樂歸已經和姜璃混熟了，回到客棧的時候，樂歸一臉興奮的問江行舟二人：“怎么樣？我今日表現的怎么樣？”
江行舟越靈清對視一眼：“特別好。”
“那一會晚飯我們一起用吧？”
越靈清攔了一下，“估計那邊現在正滿腦子的疑問，咱們不好太殷勤了，會把人嚇跑。”
江行舟雖然很想過去，可越靈清的話點醒了他：“靈清說得對，來日方長。”
“你今日都問出什么了？”
這是三人之前商議的計策，樂歸看上去無害，不會讓他們防備，江行舟負責吸引唐婉裴乾的目光，越靈清一直守在一旁，而樂歸就成了打探消息的第一人。
“她今年剛好十六歲，出生在朝云國，七歲拜入的神劍閣，好像她家里有修仙的，不然怎么能拜入神劍閣？”
“好像？你沒問清楚？”江行舟皺眉道。
“我問了，她沒說，我就沒再問。”
江行舟站在窗前，思緒不斷翻涌，她在哪里長大？家里人對她好不好？可有受委屈？這些年過得好嗎？
至于神劍閣，他沒有什么疑問，裴乾和唐婉一看就是極寵她的。
這邊裴乾幾人剛回到姜璃房內，唐婉回身就瞪向裴乾，裴乾渾身一激靈。
“怎么了師姐？”
“你怎么能答應和他們同行呢？”那幾人一看心思就不純，尤其是那個江行舟！
“師姐，他們又不是壞人，更何況還有長生殿的弟子。”
唐婉疑惑：“長生殿怎么了？”
裴乾心頭一凜，忙道：“與他們同行路上也好切磋，你注意到那個叫樂歸的弟子了嗎？他修為一定很高，而且他心思單純，不會有什么對我們不利的想法的，是不是阿璃？”
姜璃一笑，“嗯，他挺有意思的。”
“不見得，沒準是裝的呢，就騙騙你們這樣的。”
“師姐！”
唐婉一愣，裴乾和姜璃眼神就像是在譴責她，她一嘆氣：“我可給你們提醒了，都長個心眼，別傻傻的什么都跟人家說。”
姜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拉住她的手：“婉婉，那個樂歸不是壞人，他不會害咱們的。”
他那一雙眼那般干凈，怎么會是壞人呢？
“對啊，我爹和我說過，長生殿的人都很好的，上一任殿主不就是為了仙門隕落的嗎？”
姜璃心里抽了一下，“我怎么沒有聽師父說過這個長生殿？哥哥也沒有說過。”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會你還沒出生呢？”
裴乾一副沉重的樣子簡短的說了說，聽得唐婉一副惋惜樣。直到夜里，姜璃躺在床上的時候腦中還回想著裴乾的話。
“一代殿主就這么隕落了，當時黑水河邊下著雪，那位江少主抱著她險些隨她而去，聽說病了許久，哎，情深緣淺啊……”
“你怎么那么清楚？”
“是師姐你不關心外界的事，當年這事誰不知曉呢？”
“照你這么說，他還是位癡情人了？”
“那當然了！江兄……”
姜璃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眉宇間一股散不去的難過，莫名的難過，江行舟？江行舟？
一整夜，姜璃在床鋪上翻來翻去，天快亮時，才睡著。用早飯時，江行舟望眼欲穿的等著一人出來，卻沒有等到。
“江兄是在等我們嗎？”裴乾說道。
“對，昨日吃了不少你們的糕點，今日讓廚房專門做了些吃的來答謝裴兄。”
“江兄何必這么客氣，師姐！師姐快來。”裴乾說著看到了唐婉。
江行舟三人伸著脖子往后看，沒見到想見的人。
唐婉利落的坐下，裴乾問出了幾人想問的：“阿璃呢？還沒起？怎么出門還開始賴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