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認了錯，蘇明武便是不在此處多做糾結，轉眼間就是恢復成了自己的慈父形象，陪著蘇青綰、蘇江綰還有蘇黎、蘇夫人說了一陣話，隨后便是遣散了眾人，獨獨與蘇黎共處于堂前。

寂靜許久之后，蘇明武緩緩出聲：“邊關還好嗎？”

“的確還好。”蘇黎沉聲說著，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嚴肅，“不過我總是覺得風雨欲來。”

此時的父子二人收起了平日里的無厘頭與荒唐，顯得格外的肅然與沉重。

不過，戰爭這種事情哪有輕松的。

“是北疆那邊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嗎？”

“依舊如常，只不過與燕國之間的互市往來卻是少了很多，如今大多是在私下交易。

而且之前北疆那邊還是會時不時地過來騷擾一下，不過如今都是銷聲匿跡了，我總是覺得不對勁，他們似乎是在預謀一場更大的戰事。“

蘇黎皺起了眉頭，如今已經是在為之后的事情憂心了。

“處理完京中之事還是早些回去吧，這邊關始終是讓我憂心不已，若是此后有機會我也應當是請命再回邊關了。”

“那怎么行？”蘇黎有些著急，“您當初便是受了暗傷，難以控制才回京修養的，如今怎么又要回到邊關。”

蘇明武沉著一張臉，那神情盡是說不盡的痛楚。

“在京中這些年我感覺自我已經腐朽了，我始終認為唯有那邊關才是真正屬于我的藍天，在朝中的爾虞我詐還有這深宅大院中時不時的小心思都已經是讓我感覺疲累了，早些離開或許才是解脫。”

他是一介武將，曾經平定過邊關戰事、一往無前的名將，而在這朝堂之中卻是沒有什么他的施展之所，說實在的有些郁郁不得志。

蘇黎也是沉默，他自然是明白蘇明武心中的痛楚，一代名將無法上陣殺敵便是與廢人無異。

別人可能正期待這般安逸的生活，可這個人絕不會是蘇明武。

他跌宕起伏一生習慣了，不會甘于寂寞。

但盡管是如此，蘇黎依舊是勸慰著：“父親的愿望我自然是不會阻攔，可也不比那么著急，邊關之事至少還有我與蘇絕頂著呢。”

“好。”蘇明武答應一聲，隨即轉而問道，“不過只是選拔禁衛統領一事應當是不必讓你親自前來吧？”

邊關與春明城如此之遠，說實在的若僅僅只是為了選拔一個禁衛軍的統領，那么就多少有一些小題大做了。區區一個禁衛軍首領，還沒有遭受到如此大重視的能力。

“是。”蘇黎大方承認，“這僅僅只是幌子而已，不過這是陛下的吩咐，很是機密，兒子實是不方便四處言說。”

“自然，你做的很對，父親也并不是非要刨根問底，只是瞧著可疑，隨口一問而已。”

蘇明武自是不介意，這只不過是常事而已，如此處理很是恰當，相反若是蘇黎四處吵嚷，那才是兵者大忌，為他所不喜。

“何時入宮？”

“稍后，此時還尚未下朝呢，倒是我來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