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被解放的沈徵梓驚訝的聲音在阿德里安耳邊炸開，“兩個小時前我們應該才見過她啊，而且她還好像完全沒有見過我們！”
沈徵梓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最后被忍無可忍的阿德里安再次噤聲。
“請安靜一些，Miss.沈，你打擾到我思考了。”煩躁地將手放在喇叭上，阿德里安最后還是緩緩將車停在了前車后方。
“該死?！?/p>
堵塞的交通讓他心生煩悶。
或者是那解釋不通的現象與可能存在的時間差更讓人心煩意亂。
他的每一步行動似乎都被人預測到了，如果那不是附身，那究竟是什么？
有什么東西，一定被落下了。
打開車窗，耳邊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
“怎么了？”
過了很久，汽車依舊堵在原地，沒有耐心的司機紛紛開始鳴喇叭，而有些人則是直接離開車，走上前查看情況。
阿德里安打開車門，靠在車邊抽起煙。
“前面好像是出車禍了。”
他聽見周邊的人在討論。
“據說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p>
“怎么可能，那精神病院離這里可遠著呢?！?/p>
“據說那人還是個連環——”
路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會吧，你該不會是怪談看多了?！?/p>
“這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吧？我還急著去機場呢，堵成這樣我可就趕不上了！”
阿德里安沒有繼續聽下去，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就再次坐回車中。
沈徵梓捂著鼻子，往車門的方向躲了躲，“發生什么事了？”
“前面出了車禍，大概要等一段時間。”
“哦，”沈徵梓點點頭，對此并不感興趣，“所以阿黛爾女士——”
“你有注意到普林斯家鄰居的狀況嗎？”阿德里安突然問道。
“鄰居？”沈徵梓不解地眨眨眼，“你是說那家在搞庭院拍賣的？”
“對?！?/p>
沈徵梓食指抵著額頭，“有哪里奇怪的嗎？”
沒什么奇怪的，才是最奇怪的。
“如果我們假設，阿黛爾女士所說均屬實，那么……”
“那兩小時，我們去了哪里？”
堵塞的車輛開始向前緩慢地移動。
“還有一個奇怪的點，”沈徵梓皺著眉補充，“凱西，雖然我不覺得阿黛爾女士像是那種會折磨兒童的人，但普林斯夫婦與凱西之間的故事，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p>
“以貌取人是大忌，Miss.沈，”阿德里安對普林斯夫婦是否有不良行為的猜測保留意見，“不論是對普林斯夫婦，還是對那個孩子?！?/p>
“什么意思？教授該不會認為那個孩子是罪魁禍首吧？”
“我可沒有這么說，”阿德里安打開轉向燈，兩人終于從擁擠的交通中脫身，來到相對通暢的街道，“我們需要證據，不論是有關阿黛爾女士是否有與他人溝通或者是有關系凱西的證詞?！?/p>
將車停到路邊的車位里，阿德里安打開門，“下車?！?/p>
一開車門，沈徵梓就看見了一塊略顯老舊的招牌：
伍德偵探事務所。
這是一個很小的門店，一眼望去，只有隱沒在黑暗中的樓梯，它被夾在一眾快餐食品店中，有些不起眼，卻又有種與眾不同的存在感。
阿德里安輕車熟路地走進去，似乎是這里的?？汀?/p>
沈徵梓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間里，特別明顯，與阿德里安的皮鞋互相交錯。
樓梯盡頭的鐵門突然被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果然是你，阿德里安，”從門內探出一個頭，頭發亂糟糟的，還留著邋遢的胡茬，“我聽到你的皮鞋聲了。”
“好久不見，伍德?！?/p>
“確實很久了。”
伍德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德里安。
“這是我的學生，沈徵梓?！?/p>
阿德里安側過身，向伍德介紹身后的沈徵梓。
“你好，我是沈徵梓?！?/p>
伍德愣了好一會，才笑著回答，“你好，我是伍德，阿德里安的老朋友。”
沈徵梓走上前與伍德握手，他只是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便立刻躲開了。
“請進吧，兩位，”伍德做了一個夸張的邀請姿勢，“歡迎來到伍德的偵探事務所?！?/p>
與其說是事務所，不如說更像是伍德的私人空間，里面充斥著濃稠的煙味，各種紙質文件散落在辦公桌上，伍德上前一步遮住貼滿照片的墻壁，“抱歉，最近有些忙?！?/p>
“別給自己的懶找理由?！?/p>
阿德里安嫌棄地撥開落在地面上的煙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后捂著鼻子的沈徵梓，上前推開了所有的窗子。
伍德偷偷笑了笑，“好久沒見你這么緊張一個人了。”
“她是那個事件的受害人之一?！?/p>
阿德里安沒有做更多的解釋。
聞言，伍德瞇起眼，仔細地打量著沈徵梓，“她很少見?！?/p>
阿德里安不可否認地點點頭。
“她很像......”伍德朝阿德里安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
“我不是來敘舊的，伍德?！?/p>
“好吧，好吧，”伍德做出投降的姿勢，走到放酒的柜子邊，“來點嗎，老朋友？”
“我要開車。”
“唔?！?/p>
頓感無趣地抿抿嘴，伍德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之前要的東西我已經查到了，都發到你的郵箱了。所以你今天要什么？”
“阿黛爾·普林斯，凱西·普林斯，”阿德里安找了一個沒那么臟亂的地方坐下，“我要知道他們一家的關系，還有凱西的過去，她是被普林斯夫婦收養的?！?/p>
“就這些？”
“我懷疑這和之前的幾起事件有關聯?！?/p>
“你還是在追查這個，”伍德晃了晃杯中橙色的酒，“上次明明說過要把這個移交給教會那邊?！?/p>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阿德里安摸索著手指，“我必須要查清楚這件事。”
“莉莉絲是對的，”伍德看見阿德里安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的表情，“你簡直頑固的無藥可救。”
“別提起她?！?/p>
“阿德里安，”伍德正色道，“你還是放不下那件事情，你不該再追查有關......的事情了，你這是，飛蛾撲火?！?/p>
“告訴我如何放下，伍德，”阿德里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脆弱，“我必須追查，也必須找到真相?！?/p>
“哪怕我將因此墜入地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