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在阿德里安下課的時候，他接到了來自伍德的電話。
電話里，伍德簡短地提起了先前阿德里安委托他調查的事情，并約在學校不遠處的咖啡廳見面。
阿德里安從不與伍德在工作室以外的地方談論工作。
“這件事，還是親眼看見更加有說服力。”
在伍德的勸說下，阿德里安如約盡快來到了咖啡店。
一走進咖啡店，阿德里安就看見了打扮風騷的伍德，一身花襯衫在一眾素色簡裝中異常顯眼。
只是此刻更能夠吸引他注意力的，則是坐在靠窗口位置的一位小個子女孩，她雙手抱著果汁，對面則坐著一名神色略顯憔悴的男子。
有一種奇怪的氣息。
伍德朝這邊招招手，似乎是嫌自己還不夠顯眼。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p>
咖啡店的空氣中彌漫著一中領阿德里安渾身不適的氣息，似乎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此刻就與他在同一個空間里。
“喝杯咖啡吧？那邊似乎也才剛剛開始。”
伍德指了指身后，恰好是那個女孩和男子所在的位置。
阿德里安沒有理會，只是瞇起眼。
伍德渾然不在意阿德里安冰冷的目光，依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看到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了吧？”
“我有眼睛。”
“我是指......”
伍德用手指點了點眼睛，湛藍色的虹膜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
那是在動用靈視時的征象。
再次將目光掃過去，阿德里安看見了男子混濁的靈體，大體呈混沌的灰色，就像是一團散不去的霧。
和往常人沒什么不同。
奇怪的是那個坐在男子對面的女孩。阿德里安看到了一片空白，她只有一副空蕩蕩的軀殼，里面沒有任何的填塞物。
她沒有靈體。
“那個男人是威廉·普林斯，也就是你委托我調查的阿黛爾·普林斯的丈夫，”伍德拿起咖啡，像品酒一樣地輕輕抿了一口，“他是附近一所中學的老師，原本在下班后，他會第一時間回到家里，但在最近兩個禮拜，他幾乎每天下班后都會到這里和那個‘女孩’見面。”
“一個成年男子每天黃昏時分都約同一名女孩見面，而且面色變得愈發憔悴，”伍德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作為一名已經結過婚的男士，阿德里安，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阿德里安食指輕點桌面，面色不改，“伍德，看不出你還有這種嗜好?！?/p>
“把一名年齡起碼在三位數的女士稱作‘女孩’，”阿德里安收回看相對面的目光，正好與對方投來的視線錯開，“我想我需要再次評估一下你作為我朋友的標準。”
“哈，真沒意思！”伍德收起自己壞笑的表情，俊秀的眉毛皺在一起，似乎是有些沮喪，“不愧是你，阿德里安，我可是調查了一整天才發現她的身份的，而你卻只要一眼?！?/p>
“你不如直說？”
阿德里安閉上眼，用手指按壓鼻根處。
伍德無趣地癟癟嘴，“安吉莉卡，一個以欺騙性極強的外貌騙倒了一眾無知市民的......”
“對于一只魅魔來說，‘安吉莉卡’這個名字，似乎太諷刺了一些?！?/p>
阿德里安徐徐道出對方的真實身份。
魅魔，惡魔中的一種，卻與先前遇到的惡魔都有所不同，它們雖屬于原始惡魔中的一支，卻對惑亂世間沒什么興趣。
毀滅世界、占領人間這類“遠大”的理想，在它們眼中，還不如一場淋漓盡致的運動更加有意義。
“或許這是她給自己取得藝名？”
伍德不負責任的猜測。
“怎么，你約過她？”
阿德里安瞥了一眼伍德。
“唔嗯，很遺憾，我更喜歡成熟女士的類型?！?/p>
伍德雙手放在胸前，做了一個向中間擠壓的動作，配上他風騷的花襯衫和蕩漾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常常出入風塵場所的浪蕩子。
“我要走了?！?/p>
“等一下，等一下，”伍德這才收起自己搞怪的態度，“放松一下嘛，阿德里安，你的生活需要一點樂趣。”
“我不需要這樣的樂趣?！?/p>
“了解，了解。”
伍德做出投降的手勢，這才留下了阿德里安。
“你之前提起過要調查那個被收養的女孩凱西吧？”
阿德里安沒有說話。
“我調查到，在兩周前，威廉一直保持著帶凱西出門郊游的習慣，而阿黛爾則很少參與，”伍德不緊不慢地拿起咖啡杯，“也就是說，威廉和凱西在外‘郊游’的時間到底做了什么，沒有別人知道?！?/p>
這種充滿暗示的話，讓阿德里安瞇起眼，再次將目光放到正在說話的威廉身上。
“你沒有證據?！?/p>
“這只是合理推測?！?/p>
“這叫妄想，”阿德里安手指輕輕捏住玻璃杯，“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心理診所，或者你更喜歡莉莉安？”
“那你又如何排除這種可能？”
阿德里安對腦子里只有黃色廢料的伍德發出輕蔑的笑聲，“既然他能夠與凱西保持那種不為人知的畸形關系，又為什么要找上那只魅魔？”
“他既然能夠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濫情也不是不可能吧？”
“我想我真的有必要再評估一下你的人品了，伍德?！?/p>
“嘿！這只是在討論事件，能不能不要人身攻擊？”
“第一，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樣的行為是違法的，第二，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不會在這種正經且人流量大的地方約…，甚至就在自己工作單位的附近，除非他真的很希望下次周末的郊游地點是監獄。”
伍德不甘心地努努嘴，“......可能。”
“那他為什么要每天都約一個外貌只有未成年女孩的魅魔？”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沒錯！查到他們總是會去不同旅館確實就是我的調查結果！”
阿德里安沉默地敲敲桌子。
“告訴我更多有關它的事情?！?/p>
“既然兩位先生這么想知道我的事情，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呢？”
甜到發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阿德里安和伍德不約而同地看向窗邊的桌子，威廉的位置已經空了，而露這小惡魔般俏皮笑容的安吉莉卡則揮著手朝兩人打招呼。
“嗨~，帥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