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早就知道凱西曾經(jīng)被認定死亡這件事情?”
在阿德里安的注視下,伍德舔了舔嘴唇。
“不,這是我第一次聽聞。”
“現(xiàn)在我告訴你了,所以你也知道了,”阿德里安拉開椅子,越過伍德,沈徵梓的面前取了一個漢堡,“那你還能確定嗎?修道院的凱西,就是我們調查的凱西·普林斯。”
“你知道蘭道嗎?”
阿德里安問道。
“蘭道?那個蘭道?莉莉安現(xiàn)任的管理人嗎?”伍德疑惑地眨眨眼,“我當然知道他,但這件事情和他有關系嗎?莉莉安修道院被廢棄的時候,他甚至都還不是神父吧?”
阿德里安眼神閃爍了一下,“嗯,前段時間去拜訪了一下而已。”
伍德看上去有點受傷。
“阿德里安,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信息是從哪里得來的,但我能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我的信息來源絕對準確。”
“你不能因為我沒告訴你信息的來源,就這樣否定我的工作成果吧?”
“我以為你來找我是因為相信我。”
伍德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說實話,朋友,你傷了我的心。”
原本坐在一邊津津有味地吃漢堡的沈徵梓聽到此,有些緊張地為阿德里安辯駁起來:
“不是的,伍德先生,我想阿德里安教授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覺得有點困惑。”
“他這個人就是有點……”
直男。
“我知道,女士,我當然知道我的朋友是個多么嚴肅而且認真的人,我只是開玩笑的,”伍德一反方才受傷的表情,俏皮地朝沈徵梓眨眨眼,“真是辛苦你和這樣的阿德里安相處了。”
“請多注意,在和阿德里安相處的時候,可不要被他傳染哦,”伍德笑著搖搖手指,“畢竟,女士你可比阿德里安有趣多了。”
“所以,”阿德里安斯文地拆開紙包裝,“你們在對付我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他將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不,我們只是在認為教授不會打掃屋子和不解風情這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
沈徵梓偷笑著用手捂住嘴角。
“沒錯沒錯!”
伍德在旁邊舉手附和。
“非常好!”
阿德里安用力地將漢堡掰成兩半。
先前的話題就這樣很快被翻過了,直到伍德離開,也沒有人再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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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走了,”伍德站在門口,將自己的風衣掛在胳膊上,“謝謝你的中餐,阿德里安,很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阿德里安淡淡地回應,“不留下來再喝一杯了嗎?酒已經(jīng)給你留好了。”
“不了,留到下一次吧。”
伍德意外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
伍德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腕表,“TickTock,TickTock.”
隨即,他意味深長地朝阿德里安笑了笑。
阿德里安也不再繼續(xù)挽留,“那就留到下一次吧,再見,伍德。”
“再見,伍德先生,今天可多虧了有你幫忙!”
“我的榮幸,美麗的女士,希望下次還能夠幫上你的忙,”伍德拿起紳士帽,做了一個夸張的回禮動作,“還有,阿德里安,我的朋友,隨時歡迎你來光顧我的工作室。”
“請記住,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我的朋友。”
“這很重要。”
伍德微微按下帽檐,“再見,兩位,雖然有一些遲了,但是,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伍德先生!”
踩著輕盈的步伐,伍德離開了阿德里安的公寓,在他回到自己的車內后,他取出手機,找到了某個通訊人。
電話那一端響了好一會,才被接起。
“午安,伍德,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伍德收起了平時笑嘻嘻的表情,嚴肅又冷漠:
“他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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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從櫥柜里取出原本要給伍德喝的酒,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這不是教授你留給伍德先生的酒嗎?怎么自己喝了?”
阿德里安靠在窗邊,輕呷了一口酒,猛烈的酒精與濃厚的辛辣順著食道而下,在喉間殘留下一道灼燒感。
“在適當?shù)臅r機喝適當?shù)木疲榈录热灰呀?jīng)錯過了適當?shù)臅r機,那就不用再留著這杯酒了。”
“不過,話說回來,伍德先生還真是有趣呢,教授居然還能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聽到這句話,阿德里安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瞇起眼審視起沈徵梓。
“怎么,Miss.沈喜歡伍德那樣的類型?”
“我可沒有——”
“他那樣的人確實適合做情人,但不適合做愛人,”阿德里安毫不客氣地打斷沈徵梓的解釋,并看著對方的臉變得越來越紅,“我強烈建議Miss.沈再鍛煉一下看人的能力,可不要被什么浪蕩子迷去了眼。”
“呵,”沈徵梓顯然是被氣笑了,“那也比教授好!”
“伍德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又沒有說喜歡伍德先生!”
“……你最好是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教授你為什么要和伍德先生說那些事?我覺得作為朋友來說,被質疑確實是一件很令人傷心的事情。”
阿德里安端著酒杯,一言不發(fā)地審視著沈徵梓。
“都說了我不喜歡伍德先生!”
“伍德這個行業(yè),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對信息來源的絕對保密。因為這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基本。”
阿德里安搖著就被,球形的冰塊與玻璃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倒是可以理解,”沈徵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為什么教授還要追問伍德先生這件事呢?”
“總不會是想要借此考驗與伍德先生之間友誼的程度,之類的吧……”
“我可不是你,Miss,沈,我不做這么沒有意義的事情,”阿德里安無視沈徵梓氣鼓鼓的表情繼續(xù)道,“我可以相信伍德,但不得不對他的信息來源抱有一定的懷疑。”
“畢竟除了伍德,我們誰都不知道那信息的提供者是誰,不是嗎?”
“但是伍德先生很肯定,他的信息來源沒有問題。”
“所以我問了他是否知道凱西曾經(jīng)死亡的事情。”
沈徵梓眨了眨眼睛,“難道說,伍德先生其實是知道的,但是出于保護信息來源,他沒有說?”
“這就不得而知了。”
阿德里安將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或許,我們的信息來源和伍德先生的信息來源之間,有一個人在說謊?他故意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又或者,”阿德里安把玩著手玻璃杯。
“他們都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