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向今,你知道勒的時間長了會怎么樣,苦肉計不是這么使的!”肖蘭有些生氣。
嚴向今無奈一笑,“我沒有使苦肉計,我是真的想讓你安心睡一會兒。”
肖蘭泄了口氣,“快讓我給你解開吧,到時候真要截肢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嚴向今探究地看著她,緩緩說:“我要是真因此截肢了,你會心疼嗎?”
肖蘭皺眉瞪過去,“你放心,我會給你解開的,不會走到截肢那一步。”
她起身,走到嚴向今身后去。
那繩結實在是系得太緊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系的。
肖蘭一手掐著繩結的一邊,深吸一口氣,使勁往兩邊扯。
手臂開始顫抖,肌肉發酸,肖蘭緊咬牙根,又用了一把力。
繩結終于松了一點了。
解開一個,剩下的就容易了。
她又費了些力氣,終于將所有死結解開,手下動作不停,很快解下尼龍繩。
“呼...”她將尼龍繩隨意扔到地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嚴向今的手腕處有深深的一圈勒痕,還好沒有破皮,這里條件簡陋,萬一感染了可不好。
“你的手先別動,等血回流一會兒,再試試看轉動手腕。”
肖蘭說完這話,坐回床上去。
醒了就有點難以入睡了,外面依然電閃雷鳴,大風大雨的。
肖蘭靠在床頭,靜靜看著窗外。
“肖蘭,我昨天...”
肖蘭打斷他:“嚴向今,昨晚的事,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跟過來,說不定我還被困在小樹林里,不知道出路。”
“沒關系...我”
肖蘭再次打斷他:“等到了農場,手機有信號了,我自己會打電話求助的。”
“肖蘭...”嚴向今語氣痛楚。
“肖蘭,一定要這樣拒我于千里之外嗎,我們可不可以聊一聊?”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肖蘭的臉龐。
她搖了搖頭,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肖蘭,你還是無法原諒我么...”
“我說過好多次了,沒有原不原諒,我們倆是不同路上的人,短暫相交,注定要越走越遠。”
嚴向今語氣焦急:“為什么?為什么我們是不同路上的人...”
“嚴向今,”肖蘭轉過頭來,“遠的不說,就去年在國內,你做過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嚴向今沉默下來。
他不知道肖蘭都知道些什么。
“你說的是拆遷的事?這件事,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把來龍去脈都跟你講一講。去年過年的時候,我正好在羌溪見客戶,聽到觀風巷要拆遷的事,多方打聽,找到了支持老城保護的住建局馮書記。我跟著馮書記多方調停,還是沒能阻止拆遷公告的發布,后來省里正好下發了關于舊城保護的文件,這才通過省里給地方施壓,把拆遷變成了改造。”
他一直觀察著肖蘭的神色,肖蘭一直淡淡聽著,看不出來是想信還是不相信。
“這件事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我可以帶你去見一見馮書記,具體情況你一問就知道了。”
肖蘭輕輕搖頭,“拆遷的事,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我沒有興趣探究。你不如講講李嶼年的事吧。”
“李嶼年?他有什么事?”
“呵...”肖蘭輕笑一聲,“那天晚上的事很奇怪,處處透著不合理。我后來一直在想,這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有人處心積慮設計的?”
嚴向今一語不發,緊張地看著肖蘭。
“嚴向今,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愿意告訴我嗎?”
嚴向今機械地問:“什么事?”
肖蘭轉過身來,正對著嚴向今。
她盯著他的眼睛,慢慢說道:“李嶼年發給我的兩條語音,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嚴向今心里咯噔一聲,強作鎮定問:“什么語音?”
肖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不肯錯過他一絲表情,“不是你做的,是你手下的人做的?”
“肖蘭...”
肖蘭往前傾了傾身子,“那天晚上,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侯車室、火車上,總感覺有道目光在盯著我,是你嗎?”
嚴向今看著肖蘭的眼睛,沒有回答。
肖蘭坐回去,輕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是你。李嶼年沒有你這樣的玲瓏心思,他對人毫無防備,你一坑一個準。呵...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他放棄解約。他在劇組里,身邊只有一個老三,其余恐怕都是你的人,你布這樣惡俗的局,也就他好騙,他真信!”
肖蘭想到那天早上李嶼年痛苦的樣子,心跟著一陣揪疼。
“他真能信...他就算知道這是你設的局,他依然會怪自己,怪自己不夠謹慎,讓別人鉆了空子。他甚至還會反思,怎么才能避免這樣的事再次發生。這就是你跟他的不同!”
“你還是忘不了他?”嚴向今輕聲問。
“是!”肖蘭聲音提高,“我就是忘不了他!”
“即便你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同床共枕,你也還是忘不了他?”
“如果不是你設計,他根本不可能讓別的女人進他的房間!”
嚴向今微微皺眉,“你就這么相信他?”
肖蘭不住地點頭,“是,我就是相信他。老實說,我昨天在營地錯過了一個電話,國內打來的。我想撥回去,發現營地沒有信號,這才從營地跑出去的。”
“你擔心是他給你打的電話,你沒接到。就不顧自己的安全,荒山野嶺的想要一個人穿越小樹林,只為了找到信號,好給他回電話?”
肖蘭轉頭看向地面。
嚴向今無奈地笑一聲,“呵呵,這不公平。我跟Tina一點關系都沒有,連牽手、擁抱都沒有,就憑Tina的一番話,你就跟我分手了。李嶼年呢,就算是我布的局,只要他堅持不讓那個女人進來,哪里會有后來的事?”
“你跟Tina沒關系?難道你沒有利用她對你的感情,謀取名利嗎?”
“是!我對Tina就是純粹的利用,我對她一絲感情都沒有,我從頭到尾愛的只有你!”嚴向今眼眶微微泛紅。
“你愛我?你愛我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聲,自己就決定去國外了?你愛我為什么任由Tina給我打電話,我要分手,你甚至都沒有真心實意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