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點頭，“可以，這個硬盤您直接拿走吧，我那兒還有備份的。”
資料她拷貝了兩份，本來就是計劃著給老師帶走的。
秦院士操作鼠標，退出了當前文件頁面，點擊移除硬盤，輕輕拔下連接插口，放到公文包的內層。
“肖蘭，我回國后，立刻拿著資料找我一些老朋友聊聊，你等著我的信兒啊。TRV這邊，你先辭了也好，不辭也行，等到半年試用期結束，要簽正式合同的時候，你找個理由，到時候順理成章地離開。”
老師頓了頓。
“要不，你還是辭了吧，就兩個月時間了，還不夠接觸一個新項目的呢。辭了權當給自己放個假，我估計你來了M國還沒好好玩過吧，正好借這個機會，多玩玩。有些人物關系呢，該穩固的也要穩固，你可老大不小了啊...”
“老師！”
老師你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我擺好了聽你教誨的姿勢，你拐彎抹角地關心我的私事...
肖蘭抿嘴憋笑。
老師還認真起來了，“我說的是真的，老師過來人，不跟你說虛的，句句肺腑之言，你得聽！”
肖蘭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嗯嗯，我聽！”
他們又聊了好一會兒才道別，老師還要坐車連夜趕往鄰市，肖蘭送老師上了車，才踏著夜色往家走。
天氣越來越冷，室外最多待兩分鐘，肖蘭就覺得腳趾頭冰冰涼涼的，戴著帽子也不管用，冷意無孔不入，耳朵很快就凍得麻木了。
她細細回想老師的話，思考著是不是要做點什么。
手機在包里震了幾下，不知道是誰發的消息，她不太想看。已經到公寓樓下了，雙手在羽絨服口袋里放著，雖然也沒太暖和，但是想到要伸出去拿手機，又得經受寒風侵襲，還是沒這個勇氣。
算了算了，回家再說吧。
上樓進屋，家里一片漆黑，李嶼年面試還沒回來。
肖蘭拍亮客廳的燈，脫下外套，回臥室換上家居服。今天晚上話說得有點多，這會兒還真有點口干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流理臺邊小口小口喝。
對了！
肖蘭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門口從包里掏出手機。
是田良發來的微信。
肖蘭只掃了一眼，便放下了。
這發的些什么嘛，他把她的消息賣給李嶼年也就算了，難道還打算管售后？
大言不慚地問她，她跟李嶼年是不是和好如初了？？？
想什么呢！
她把杯子里的水接著喝完，正要到冰箱找點水果吃，手機突然響起了視頻通話的鈴聲。
她伸頭去看，竟然是田良！
沒回他的微信，他竟然打視頻電話來了！
這孩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邊界感了！
真該好好教育教育。
肖蘭接了接聽，田良的大臉立刻占滿屏幕。
“阿蘭姐！我剛一起床就關心你跟我姐夫的事，看看，我這小舅子當得合格吧！”
肖蘭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你那該晚上了吧，你吃飯沒有？”
肖蘭不回答，也不影響他自說自話。
“我就知道，你只要看了視頻，肯定一定絕對立馬就原諒他的，雖然我不知道我姐夫到底犯了什么錯啊。不過就那視頻，也實在太好哭了吧，你不知道，我們學校哭倒了一大片女生，真的，毫不夸張！”
肖蘭越聽越不解，“什么視頻？”
“獲獎感言啊，這視頻在網上都傳瘋了！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是熱度不減，前兩天還上熱搜了呢，微博還專門成立了一個話題，就叫：#今天李嶼年成功了嗎？#，好多人每天去簽到，還有討論吧，各種分析李嶼年的成功幾率，你說這屆網友厲害不厲害！”
肖蘭聽得直眨眼睛，田良看她這個樣子，驚嘆道：
“不會吧，老姐！你不會還沒看吧？我姐夫沒給你看嗎？？？”
“沒有，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樣的視頻？”
田良重重地拍了下身旁的柜子，“啪”的一聲巨響。
他還不高興鬧情緒了，這哪兒跟哪兒啊！
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好像還在努力控制情緒一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姐，算了，我也就不說你了。這樣，我把視頻發到你的郵箱，你一會兒自己看吧！”
說完這話，他立刻點了結束通話，手機屏幕驟然變化，肖蘭驚得眼皮一跳。
這都什么嘛！
一驚一乍的，這么大個人了，一點不穩重。
肖蘭放下手機，還是覺得有些口干，她又倒了杯水，慢慢喝下一半。
準備好干凈衣物，掩上臥室門，走進臥室自帶的洗手間，舒舒服服地沖了個澡。
吹風機溫暖的風吹在頭皮上，頭發慢慢變干。
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里，設置好洗衣烘干一體的程序，洗衣機開始工作。肖蘭終于回到臥室，拉開椅子在寫字桌前坐下。
她睡前一直都有瀏覽論文網的習慣，很多年了，每天如此，隨時了解行業最新的消息和技術，是每個實驗人的基本素養。。
打開電腦，右下角的郵箱圖標一下一下地閃著，提示收到新郵件。
她點擊郵箱圖標，嗯...是田良發的郵件。
估計就是他說的那個視頻吧，到底是個什么視頻，通話時他神神秘秘地不肯說。肖蘭也懶得看，當即點了最小化。
她在論文網瀏覽了一遍，點進一篇文章認真地看起來。
等看完，已經快十點了。
正準備關電腦，余光瞥過右下角的郵箱圖標，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給個面子，看一下吧。
郵件里是一個鏈接，肖蘭點開，自動跳轉到瀏覽器的視頻網站。
點擊“播放”。
視頻里，李嶼穿一身藏藍西服，西服偏休閑的款式，沒有打領帶。
帥。
這是肖蘭看到視頻的第一反應。
聚光燈照在他的臉上，磨平了一些輪廓，隔著屏幕看，依然很帥。
他手持獎杯，走近話筒架，微微彎下腰。
說的話沒什么特別，就是感謝電影團隊每一個環節的工作人員。
話音剛落，右臉突然滑下一行淚。
他眼眶微紅，轉過身去，似在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