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貍因風扶深而生,因風扶深而死,風扶深的命令,他從不會去違抗。
盡管他讓自己殺掉狄鯉,烏貍也會照做。
化雪是有感情的,她與狄鯉從小情同姐妹,她們是這世上此次最親近的人,即使狄鯉背叛了他們,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狄鯉死啊。
化雪哭求風扶深放過狄鯉,但也無濟于事。
魔王無心,讓他心軟那是妄想。
狄鯉從始至終面無表情,那冷淡的面容中,帶著對世間的絕望與痛苦。
她拿自己的性命賭風扶深他有情,她不信,難道他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哪怕是上級對屬下的感情。
可她錯了,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他,更不應該拿命去換他的心動。
狄鯉笑了,苦澀的淚眸中,仍存有對男人的愛戀,她啞聲顫抖著問:“風扶深,你果真沒有心?”
白衣男人勾唇輕笑,眸光冷漠。
房間內,燭光昏暗。
床榻上的小姑娘緊皺著眉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想喝水……
江無妤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榻上起來。
光著腳,慢悠悠的走到桌子邊,小手拿起了茶壺,可壺中沒有水。
江無妤嘆了口氣,若是在江家府,她直接喊小婷就行了,可這里是趙府,沒有小婷。
她的寶貝丫鬟不在身邊,凡事還得自己動手。
江無妤抬頭。
一剎那,她看見門外的兩三個身影,眼眸微瞇了瞇,輕聲:“挽風姐姐……是你嗎?”
門外幾人神色微頓。
正在慢慢殺死狄鯉的烏貍瞬間止住了手,看向風扶深。
眼看小姑娘就要打開門出來。
烏貍轉身消失不見,狄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望著風扶深。
化雪雙眸含淚:“主人,求您放過姐姐。”
化雪轉身帶著狄貍跑了,她篤定了風扶深不會追上來,所以才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
江無妤拉開門的那一刻,風扶深已經變回了挽風的模樣。
小姑娘頭發亂糟糟的,穿著單薄的襦裙。
此時的大魔王臉上還哪有前一刻的狠戾?神色柔和的來到江無妤身邊,道:“怎么光著腳就出來了?”
江無妤的目光有些許呆滯,看了看四周,問:“姐姐,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挽風勾唇,平淡的解釋道:“方才與一個趙府的丫鬟說話。”
江無妤垂著眼眸,半信半疑。
挽風把小姑娘挽進房中,拿過她手機的茶壺:“想喝水喊我就是。”
江無妤怔怔的看著挽風,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挽風斂眸:“怎么了?”
江無妤搖搖頭,低頭玩弄著手指,就差把心不在焉寫在臉上了。
挽風看著江無妤面容,抬手把小姑娘額前凌亂的發梢劃到耳后:“姐姐去給你打水。”
江無妤盯著挽風離開,腳步聲遠去后,她立即跑出門外,看了又看,確認好沒人躲著,才默默地回到椅子上。
她明明看到外面有三個人的啊,而且……其中兩個好像還是男人。
那女的身形也不像是挽風,怎么就一下子不就不見了呢……
而且,她也沒聽到挽風走來的腳步聲。
不可能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吧?
江無妤趴在桌子上發呆,挽風帶著重新灌滿水的茶壺走了進來。
水溫不燙,江無妤是渴急了,大口喝了一杯。
“姐姐,我傷的嚴重嗎?最近老是犯困。”
挽風撫摸著小姑娘的發絲,輕聲:“不嚴重,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哦,你呢?你沒有著涼吧?”
“沒有。”
江無妤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向床邊,面容憔悴,笑容卻甜:“姐姐,一起睡吧。”
那女人眸色暗了暗,抬步走向小姑娘的床邊:“好。”
江無妤還是同以前一樣,胳膊攬著挽風,水靈靈的眼睛眨啊眨的看著挽風絕艷的面容。
挽風轉頭看她:“妤妤有心事?”
江無妤抿抿嘴,怎么說呢?自穿越以來,她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成天身體不適的感覺。
她倒不在乎身體怎么了。
她總是沒心沒肺的玩,花樣作死,無非是想穿越回去。
她既思念以前的世界,卻又有點舍不得這里。
想來也可笑,一向整日嘻嘻哈哈的她,盡然也因一點小事抑郁了起來。
江無妤回過神搖搖頭:“沒有。”
小姑娘緩緩的閉上眼睛,而頭頂睨著她的那雙冷眸,卻一直未闔。
第二日。
江無妤醒來時,身邊的挽風已經不在了。
來服侍她的是一個趙府的丫鬟。
江無妤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昨天晚上,有丫鬟來過這里嗎?”
丫鬟:“奴婢不知。”
江無妤點頭,便也沒再說什么。
挽風帶來了早膳。
以江無妤平日的習慣,定會拉著挽風嘰嘰喳喳的邊吃邊聊,這會兒卻默默無聞的吃著。
心思縝密的大魔王站在一旁,看著小姑娘吃,面容似笑非笑。
他又怎會看不出小姑娘態度異樣?
江無妤吃到一半,江之川便帶著昨日的祁醫生風風火火的來了。
見到哥哥江無妤自然開心,放下筷子起身:“哥,你來了。”
江之川柔聲:“坐下,手伸出來。”
江無妤乖乖坐下,笑瞇瞇的看著大夫給自己把脈。
抬頭:“哥哥,你這么擔心我呀?”
江之川寵溺道:“不擔心你老子擔心誰?”
“那你以前還不是老欺負我?”
“我樂意。”
“切。”
江之川看向那大夫,問:“怎么樣了?”
祁大夫面色凝重又凝重,起身:“江……江公子,這……”
江之川耐不住性子:“這什么啊?”
“江小姐體內察覺不到一絲魔力。”
江之川:“什么?”
“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你退下吧。”
見大夫走了之后,江無妤抓起一塊糕點,一邊吃一邊問:“什么魔力?我怎么了?”
江之川并未告訴江無妤她怎么了,只是安撫:“無事,你好好休息,哥哥晚點再來看你。”
江之川走了之后,江無妤又問挽風:“姐姐,我真的病的很嚴重嗎?”
挽風神色柔和:“不嚴重,只是受了風寒,妤妤現在可覺得身體難受?”
江無妤搖搖頭:“不難受。”
“那不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