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淺對比中蘊藏著無數大對比,在冷灰中藏著被束縛的濃郁情感。
王軒以成熟的審美再看畫展,心有所感,此時只恨自己沒有帶畫具,手癢難耐。
他轉身出了展廳,到美術館中間的商店,拿起一個四開紙大小的速寫本,隨便挑了兩支鉛筆,30元的售價讓他毫不心疼。
坐在畫前,他沒有真正的去臨摹全畫,而是用一個小格一個小格去記錄各種對比、冷暖關系。
此刻的王軒如同畫匠一樣,恨不得將畫家的本事全學會,然后開始造“贗品”。
記錄的差不多了。王軒用一張全新的紙坐在地上進行現場寫生,他不是要畫人物速寫,而是通過素面的方式把展廳中各幅畫的明暗對比記錄一番。
就這一套做完,已經到了下午15點。
王軒收起筆的時候,發現身邊有人在圍觀,有小孩有老人也有年齡相仿的青年人。
“小伙子畫的不錯,是哪個美院的學生。”有老人問。
“也就這樣吧,普通的速寫而已”一男青年嗤之以鼻。
“我也覺得一般。”
看來在美術館里還是臥虎藏龍的。
寥寥幾句后,人都散了。
王軒感謝老人的夸贊,寒暄兩句也就走了。
時間寶貴,他要去下一個展廳。
不知是故意安排還是巧合,這個展廳一進去,王軒心神震蕩。
剛剛何姓畫家是冷是藏是夢幻,這邊的東哥則是妥妥的熱烈奔放中帶一點點內斂。
大冷的背景中塑造紅火的人物,人物的表情靈動又含蓄,整體畫作協調,色彩豐富,絕對打眼。
王軒沒有多想,也沒有時間多想,拿著本子開始記錄,邊記錄邊領會,他現在要的不是十分,只要有個三分也足夠他考美院了。
在美術館里,畫畫并不稀奇,現在這個展廳里就有不少人在練習速寫,也有的人是在找機會展露自己的能力。
因為來看畫展的人中時有貴人。
例如畫家也會來看自己的作品,或許會看到資質不錯的上去指點一二。
還有就是富人,他們或許經商或許做實業,人到一定的高度了就會想著用藝術包裝自己。
也有畫廊的人會過來瞧一瞧。
所以王軒的舉動算不上怪異,偶爾也會吸引一些人來評頭論足。
“這速寫畫的還可以。”
“一般般,上次我看到的那個人才是真厲害,他這樣的太常見了。”
“學點東西就出來現眼。”
....
王軒不在意這些,他要的是自己快速進步。
昨天的色彩考試,他留白不是說好看,而是他不敢動色,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取巧擴大自己的優點,沒有色彩的畫是過不了美院的。
現在他如果沉浸在昨日的果實中沾沾自喜,等真的考試時絕對會重蹈覆轍,他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再次失敗。
閉館的時間到了,帶著滿滿一本筆記,王軒才踏實的離開,這段時間他要多看,多研究,多提升自己對色彩的感覺,這樣才能真正的突破自己。
繼續倒著公交,回到畫室的時候已經快22點了。
王老師看到王軒回來才松了口氣:“去哪了,我生怕你在北安走丟了。”
“美術館看看。”王軒放好自己的速寫本,繼續說道,“忘記給老師留號碼了,有事可以打電話。”
王軒拿著手機和王老師互留號碼,在北安這么大的城市還是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或許是受到你的刺激,大家今天畫了一天的畫,剛剛出去吃夜宵了,我怕你回來沒人,在這等你。一起去不。”王老師存了號碼問道。
“正好也有點餓,就一起去吧。”王軒也不想太特立獨行
夜宵城在八大美院附近,他們選了一家大點的店子,十幾個人將幾張方桌拼在一起。
晚上吃的燒烤,幾個男生還開了啤酒,看到王老師帶著王軒過來,趕緊添了兩個位置。
“王軒,你來晚了,得先喝三杯。”曹文用牙咬開一瓶啤酒就開始倒酒。
王軒做設計這些年什么酒沒喝過,啤酒還真不怕,不掃大家的興致,拿著冰鎮的啤酒說:“難得這么熱鬧,三杯就三杯。”
王軒站著連喝三杯,冰啤酒在大夏天著實沁人心脾:“爽的。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喝酒的紛紛舉杯,曹文不忘多說一句:“不虧是畫室長,是個痛快人,喝!”
喝起酒來氛圍就熱鬧不少,大家都開始講起自己的“光榮事跡”
曹文曹武兩兄弟把自己平頂山金角銀角的外號也講了出來。
馬逸飛不經意間也透露出自己二代的身份,他情到深處時,講出自己為什么要學美術,他想做動畫師,他想和宮老爺子一樣。
這一晚大家都在為夢想干杯
“為了我們都能上美院,干杯!”
所有人高舉酒杯,躊躇滿志。
“哈哈哈”
“還美院呢。”
“雞窩里還想出鳳凰”
“哈哈哈哈...”
旁邊桌傳來并不好聽的譏笑。
文人相輕,搞藝術的也差不多。
王軒這才看到那張哥正在和一群人喝酒,男男女女都有,不難發現其中有劉瑤還有另外一個男老師。
張哥原名張竹,他喜歡別人叫他哥,以前在畫室的時候王軒與他無甚交集,只是這人風頭出的多,所以認識。
“慢。”王老師看到曹文曹武準備發作,提前壓住:“搭話就中招了,我們喝我們的,不要管旁人。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王老師樂呵呵的笑著,呂老師也安撫大家:“有難度才是夢想,今天大家都很努力,只要我們保持這個勢頭,一定可以達成自己的夢想。”
文質彬彬的戴老師也溫柔的說自己的故事:“我從小到大都是在別人的光環中長大,奚落、冷眼常常都有,但當我拿到美院通知書的時候,他們剩下的只有羞愧,所以大家不要被語言擾亂,能擊破冷眼的只有實力。”
在三位老師的勸慰及鼓勵下,大家心里的夢想更加堅定。
“加油。”
“加油,我們能行的。”馬逸飛借著酒勁高舉手臂,十分中二。
王軒卻覺得這才是青春,無所畏懼,敢想敢拼。
“對不起,剛剛是我們冒犯了。我是他們的老師,替他們向你們道歉。”劉瑤拿著一杯酒走了過來,她似乎還沒有注意到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