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江沉警覺，回頭對著門外道。

外頭傳來楊氏溫柔似水的聲音：“四爺，您睡了嗎？奴婢現在可以進來嗎？“

江沉回頭看向邱先生，邱先生用手勢表示他從窗戶走，江沉點了點頭，見他走了才對門外道：“進來吧。”

楊氏進門，見屋內亮著燈，江沉還穿著外衣，訕訕地笑了一下，道一聲：“四爺還沒睡呢？”

“有事？”江沉抬一半眼眸淡淡地問。

“四爺，奴婢伺候您更衣可好？”

江沉沒有答話，便算是默認了。

楊氏上前替他脫了外衣，又叫人打了一盆水來，替他脫了鞋襪洗腳。

她蹲在他面前，兩只纖纖素手在水盆中攪動著，心里頭想了好半晌才開口：“四爺，今兒奴婢逛街去了。”

“想要錢？”江沉素來知道院子里頭這幾下人，他也知道老太太把她們塞到他房里是個什么用意，他懶得應付。

反正養在院中，她們要給什么給便是了，他也不差那三瓜倆棗的銀錢，也就由她們去了。

楊氏勾著頭，沉默了片刻，終究點了點頭：“嗯。”

“多少？”

“五…五千兩……”

江沉笑了一聲：“你現在的胃口是越發大了。”

平日里伺候他看個書、添個燈，念在她也算體貼，要個三五百兩他也就隨她了，今日倒好，開口就是五千。

楊氏咬了咬下唇，她是尖尖的瓜子臉，鼻尖上有一小顆痣，看起來倒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思，放在外面也算是美人兒。

但是江沉從來不看她的臉，她曾經也有穿薄衫春衣為他紅袖添香的時候，但是江沉卻嫌她太擋光！！！

至此她也不作多想了，好在江沉待她不錯，不曾苛責打罵，也從不小氣，若不是今日……

“今日奴婢在醉雪齋看見白卿卿了。”楊氏小心翼翼道。

“然后呢？”江沉聽到此處倒是來了幾分興致，任由她接著說下去。

“奴婢看她買了一塊瑪瑙吊墜，一萬兩呢。”

“那她戴著好看嗎？”

“啊？嗯？”楊氏不解抬頭。

“我是說……那跟你有什么關系？”

“連白卿卿這樣的女人都能買這樣好的首飾，可是奴婢買的……都是些便宜的，一樣也上不了臺面。

奴婢也想買個好的，往后戴出去也給四爺您添面子。”

江沉是真的要被這個女人逗笑了，“白卿卿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好攀比，但是最起碼的自知之明該有吧。

但是楊氏自有一番自己的言論，只聽她道：“我知她是正頭大娘子，奴婢不過是通房。

但是奴婢未必比不過她啊，奴婢跟的是四爺您，當朝武安侯，身份比國公爺也不差的。

奴婢跟大少夫人比自是不行的，但是有您給奴婢撐腰，別說是白卿卿一個棄婦了，就是鄒氏這樣一個庶出兒媳，奴婢也比她強不少。

如今連白卿卿都戴這么貴的首飾，奴婢為什么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