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周六中午，顧衡才哼著小曲回了家。
“欸，姐夫，就你一個人？我姐呢？”
秦禹霄正端著碗面條吃了一半：“她去公司加班了，你……要不要吃面？”
顧衡咽了咽口水，湊過來看了一眼：“又是清水面？就不能加幾個雞蛋嗎？整點肉也行??！”
“行！你等著！”話音一落，秦禹霄端著剩下的半碗面，一邊吃一邊架起了鍋。
一股腦把冰箱里剩下的肉全都倒進去煮了，一鍋亂燉，里面有雞肉有大蝦，還有最后剩下的幾顆牛肉丸子。
加上一個兩面金黃的煎蛋。
滿滿一盆大雜燴二十分鐘后出現在了顧衡面前：“我靠……我姐是不是上輩子救了玉皇大帝啊，怎么能找到你這么好的男人！”
秦禹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頭發笑得有些靦腆，忽然想起了什么，抽出凳子坐在了顧衡對面。
“你……跟那姑娘，怎么樣了？”說到底，人還是有顆八卦的心。
顧衡剝了個蝦，把蝦頭吐了出來，嘟囔著嘴說道：“那還用問？肯定是被我調教得妥妥貼貼，倍兒棒！”
“你……你是怎么追到手的？”秦禹霄眼神有些閃爍。
“追？女人需要追嗎？”顧衡竟然開始蹬鼻子上眼了：“我就往她面前一站，就憑我這驚為天人的容貌，她就淪陷了！”
“……”秦禹霄啞口無言，他覺得這么問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直奔主題：“那你覺得，你姐姐會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顧衡胡亂吞了幾口面條，在記憶里搜索了一會：“我快高考那陣子，好像聽說她暗戀一個老男人，具體我也沒見過，估計成熟范兒的吧！”
秦禹霄心里一緊，原來顧舟也是會喜歡男人的。
難道是自己不夠成熟？
他滿心焦慮地往冰箱的把手上照了照，難道是覺得自己比她??？
“要不這樣吧，姐夫，你去把頭發剪一剪，你這張臉適合走硬漢風，頭發太長了會封印你的顏值！”顧衡把碗里的湯都喝完，就差舔盤子了。
“你確定？”秦禹霄扭過臉，目光怔怔地看著正在吧唧嘴的弟弟。
“嗯！而且你這頭發，棕不拉幾還有點紅，看起來就覺得不正經，染回黑色不好嗎？”
“……”
秦禹霄內心咆哮，我好不容易才養回來的幾絲紅發，又要剪又要染？
那可是我的尊嚴！
秦禹霄深吸一口氣：“行，我等下就去弄！”
“不去超市采購嗎？冰箱里沒存貨了……”顧衡抓著空碗發出了補貨請求。
“弄完頭發再去！”
“那你等會兒叫我，我去給渺苗買點零食，不過這會兒暫時要先補個眠……”
“行，那四點半，超市門口見！”秦禹霄看了看手機，定好了見面時間。
顧衡打了個哈欠一溜煙就跑進了房間里，洗碗這種活兒自然也是姐夫該干的事情！
……
下午四點半，顧衡急匆匆地跑了五分鐘，終于準時趕到了超市門口。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長椅上刷手機的秦禹霄，只是那發型……
“靠！姐夫！你怎么剪了個……寸頭！”
“不是你跟我建議，說要剪短的嗎？”秦禹霄一臉懵，他剛剛就是跟理發店的小老弟這么說的。
那人問他剪多少，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剪短點！”
完事就成這樣了！
“額，不錯！不……不錯不錯！”顧衡揉了揉鼻子，一晃眼看過去，別的感覺沒有，就是顯得更兇了，原本還有劉海遮擋的劍眉，忽然變得格外醒目。
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但總覺得如今這形象硬朗得有些過分。
特別是不說話的時候，仿佛雙眼一抬就是要人小命的節奏。
“對了，櫻木花道是誰？怎么還有四個字的人名？”秦禹霄拉著推車走在前面，回頭問了一句。
“啊？就是個漫畫人物，打籃球賊厲害！”顧衡瞥了一眼秦禹霄尖刀般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顫，接著反問道：“姐夫你怎么忽然問起他？”
秦禹霄摸著后腦勺還有些扎手的短發，有些不解：“剛剛剪完頭發，還沒染色的時候，有兩個姑娘在后面對著我說，我像櫻木花道！”
“然后呢？”
“然后過來問我要微信，我有些不理解，就瞪了她一眼，好像被我嚇哭了……”
顧衡苦笑了幾聲，決定換個角度安慰一下他：“沒事沒事，說不定人家小姑娘只是被你帥哭了而已！”
……
從超市出來，又是滿滿兩大袋子肉，顧衡這次連幫忙提一下的想法都沒有，結完賬直接甩了甩手：“我提不動！”
超市離家不遠，走路回去不超過十分鐘，今天秦禹霄穿了件李寧的夾克，這是他學會網購以來第一次自己選的衣服。
休閑褲加上白色跑鞋，看起來十足的運動男孩。
配上這個剛剪的小寸頭，的確有那么點籃球隊隊長的既視感。
顧衡走在前面，時不時蹦跶起來扯一扯垂下來的樹枝，要么就擺個投籃的造型耍帥，反正就是不幫忙提東西。
“你說，你姐曾經喜歡過一個男人？”其實整個下午的時間，秦禹霄都在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想這個問題：“還是個老男人？”
“是啊……”顧衡聽見姐夫問話，立馬乖巧地走了過來：“那段時間好像還挺受傷的，我好幾次問她要錢，她電話里都帶著哭腔。”
受傷？哭？
秦禹霄手里的塑料袋被攥地嘩嘩響。
“我估計也就是那個時候受了打擊，后面從沒聽說她跟誰談過戀愛……”顧衡繼續搖搖晃晃地沒個正形。
話音剛落，一團無名火蹭蹭往秦禹霄腦門上躥，說不上來為什么，但就是想把那個傷了顧舟的老男人拉出來，暴揍一頓。
到底是什么樣的貨色，敢讓顧舟哭！
電梯門打開了，顧衡回頭嘀咕了一句：“我得去看看我家渺苗，她下午直播估計快結束了，姐夫你先回去吧，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抬頭看見有幾個彪形大漢正站在徐渺苗的門口，其中一個穿著背心的大老粗不停地按著門鈴。
徐渺苗的房門緊緊鎖著，隔著防盜門里面傳出一聲女孩子的尖叫：“別敲了，我不會出來的，你們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為首的男人聽見報警，竟絲毫不慌：“有本事你報啊，老子剛好可以告你詐騙！”
這一層原本就沒有住幾戶，除了顧舟這一家常年住著人，其他大多都空置著，幾個大男人在這喊了半天，估計也不見得有人去跟物業說一聲。
顧衡見狀不妙，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二話不說直接扒拉開那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吼了句：“你他媽干什么！離我女人遠一點……”
壯漢一抬手，輕輕松松甩開了顧衡的拉扯：“你女人？就這賤人上個禮拜還擱我著喊爸爸呢，說是你女人也行，索性你把她欠我的錢還了！”
說完直接上手，兇相畢露一把抓起了顧衡的領口，果然他姐說得沒錯，就他這身板，別說一拳，打五折也受不住！
“放手！”秦禹霄墨瞳微擰，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在了一邊，面無表情地朝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過去……
“你他媽又是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