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在經歷半個月的封閉后，龍城新增感染病例為零，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出現新病例，基本上可以解除封閉。

當然，在出入關時還是要和防疫抗疫一致，提供24小時核酸證明。

意料之中的情況，秦意涵并未多言，而且她也沒有時間。

周曉前腳離開，后腳賀美彩就走了進來。

“秦醫生，能跟你談談嗎？”

“能等一會兒嗎，賀醫生？”秦意涵正在和別人視頻，事情還沒有說完，“我正在指導一臺手術。”

“還真是厲害！”賀美彩看向秦意涵，“你的診斷試驗……”

“說真的，如果在指導手術過程中有人打擾，那可是很危險的！”秦意涵瞥了她一眼，“馬上就好。”

賀美彩等了幾分鐘后，見她放下手機，這才出聲道，“我需要確切知道你給我的病人用了什么藥。”

“想都別想，如果尹慧私自告訴你我們的用藥記錄……”

“你會解雇她？”賀美彩挑眉看她。

秦意涵搖頭，“不，我一定會讓她再簽五年，然后放她離開！”

“尹慧想跳槽？”賀美彩故作不知。

“還沒……”

“那你怎么知道我請她……”賀美彩剛出聲就意識到不對，趕緊閉上嘴。

秦意涵唇角一勾，笑了笑，“你雖然口腹蜜劍，但也不是白癡。”

“我得知道，你到底給他停了什么藥？賀美彩再次出聲。”

“等等你不是白癡，你得知道我到底停了什么藥，是因為……”

她迅速起身，離開辦公室。

病房里，秦意涵戳了戳李瀟的腿，“沒有任何反應，情況惡化了！”

她看了眼尹慧，“你現在還歸我管，跟我來。”

“沒有知覺，不能動彈，壞消息是又回到了原點，好消息是賀醫生有了緊張意識。”

辦公室里，秦意涵一邊思考，一邊開著玩笑。

尹慧諷刺我看著她，“是啊，你輸贏都沒有關系只要別人輸就好了。”

“我們給他用的第一個藥是什么？”秦意涵沒有理會她，看向一旁的沈凌。

“類固醇，治療肺炎。”

“好，重新給他用，觀察24小時看情況。”秦意涵快去做出反應。

“他的肺部情況很不好，類固醇很有可能會再次引起呼吸衰竭。”尹慧皺著眉。

秦意涵一愣，隨后道，“希望不會，我可不太想回到法庭上。”

“做核磁共振。”她再次看向沈凌。

尹慧打斷她，“已經做過了，還做了血管造影。”

“很明顯情況有變，再做一次。”秦意涵深深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沈凌負責掃描，齊瑤負責給他用類固醇，緊接著她看向尹慧，我們應該好好聊聊，是不是？”

沈凌和齊瑤準備檢查，兩個人都帶著心事。

“薄切面。”齊瑤見沈凌沒有動，出聲說了句。

沈凌回過神來，“掃描哪里？”

“貫穿整個脊髓尾，跟上次一樣，”話落，她看向沈凌，“你是在想秦醫生會不會同意尹慧辭職？”

“沒有選擇，不同意的話就證明尹慧有能力，秦醫生現在才不想這樣做吧？”

沈凌搖頭，目光回到儀器上，看到儀器上的影像不斷變化，突然愣住了，“我的天啊！”

另一邊，辦公室里，秦意涵和尹慧面對面坐著。

秦意涵突然出聲，“我查過賀美彩的資料，是位不錯的醫生，你覺得跟著她比在人民醫院更好嗎？”

“這對你重要嗎？”尹慧反問。

秦意涵皺眉，“回答我的問題，那不會改變我的看法，但可能會影響你的未來，也可能不會，”她揉了揉眉心，看著她，“如果你認為是，你就該接受她的邀請，否則她可能需要再次破費，然后一無所獲。”

“就這么簡單？我就該忍氣吞聲，忘記你對我的背叛嗎？”

“我哪有背叛你？”秦意涵不解。

尹慧看著她，“你怎么沒有，你明知道……”

“感情的事如果能勉強，那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悲歡離合了。”秦意涵總算意識到她說的是什么。

尹慧別扭的挪開目光，“我想至少賀美彩不會，她還會幫我簽橋搭線。”

“她才不是那樣。”秦意涵搖頭，不贊同她的觀點。

尹慧輕笑一聲，“她的病人我差點搞砸了，她卻跟我說……”

“可她從沒說原諒你，我就在哪里，她只是說不是你的錯！”

“所以？”

“所以那就是你的錯，你冒了險，可又如何？雖然犯了錯，但結果很好啊，病人好轉，你本就應該高興，病人惡化，難道就該覺得糟糕嗎？這就是我跟她的不同的，秦意涵嘆了口氣，很多人都覺得醫生就是一分工作，該怎樣就怎樣，可我認為，當醫生，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無論病人情況如何，她都能夜夜安眠，你覺得這就是醫生嗎？”

她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推開。

“是動靜脈血管畸形。”

沈凌拿著檢查結果，“在硬膜內，壓迫著他的脊柱。”

“所以，這才是導致他癱瘓的原因？”秦意涵挑眉。

尹慧吃驚，“如果是這樣，賀醫生怎么會連動靜脈畸形都沒查出來？”

動靜脈型血管畸形的發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過去曾將動靜脈型血管畸形歸為胃動脈瘤，認為出血是由于動脈瘤的擴張、破裂所致，但近來病理檢查發現動靜脈型血管畸形的血管有內膜、中層和外膜，排除了動脈瘤的可能，也曾認為動靜脈型血管畸形是先天性動靜脈畸形，但研究中未發現動靜脈畸形的存在。

有些研究發現，動靜脈型血管畸形灶血管存在不同程度的動脈硬化，血管的硬化更易發生破裂，這種現象可以解釋動靜脈型血管畸形的發病年齡偏大。

“我們之前也沒，因為之前并不在那里。”秦意涵接過結果。

“你是說一夜之間長出來的？”尹慧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不，”秦意涵移動著片子，“本來就壓迫在脊柱上，只是沒有拍出來，因為結構位置相同。”

“那里沒有。”

“那里到底有什么？”秦意涵皺著眉。

尹慧過去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

“或者看上去什么都沒有。”秦意涵想了想。

齊瑤突然想到什么，道，“掃描時有背景噪音，是靜電干擾。”

“是瘢痕組織，還是炎癥？”

“如果是炎癥，類固醇早就治好了。”尹慧搖頭。

秦意涵點頭，“考慮是動靜脈畸形，肯定早就存在，只是被腫脹的發炎部位擋住了，類固醇消除了炎癥，就能看出來了。”

既然確定了病因，接下來就是進行手術治療。

手術由沈凌和尹慧負責，兩個人嚴陣以待。

動靜脈型血管畸形具有較高的病死率，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失血性休克和多器官功能衰竭。

早期診斷并給予有效治療至關重要，可以選擇內鏡治療、選擇性胃左動脈栓塞和手術治療。

多數動靜脈型血管畸形患者經內鏡治療可獲得成功。已有資料報道內鏡止血成功率達96%。內鏡治療的方法有注射療法，熱探頭、微波、高頻電凝、激光等熱治療和止血夾、圈套器等器械治療。

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有人試用1%乙氧硬化醇內鏡下注射。局部注射后黏膜組織水腫，增高出血灶周圍壓力，壓迫血管，促使血管內血栓形成，注射腎上腺素還可使局部血管收縮，從而達到止血作用。

注射方法：常規內鏡檢查，發現出血灶并充分暴露出血部位，經內鏡活檢孔道送入內鏡注射針，同時將選用藥物先灌注內鏡注射針管內，距出血血管1～2mm處，分3～5點注射，深度2～3mm，有效為新鮮血液變黑，然后用冰水沖洗血凝塊，必要時補充注射。

選擇性腹腔動脈造影和栓塞治療動靜脈型血管畸形報道較少。對于內鏡治療失敗而又不能耐受外科手術者應作為特別有用的治療手段。

過去認為手術是治療動靜脈型血管畸形的首選方法，而隨著內鏡治療的進步，手術治療已趨向先行內鏡治療，內鏡治療無效者則應果斷外科手術。

手術方法包括出血點電凝、縫扎止血、近端胃大部切除和局部楔形切除。

電凝和縫扎方法簡單，但術后出血易復發，近來更主張行廣泛性胃楔形切除術，因為恒徑動脈在胃黏膜行程較長，切除后即可去除病因，避免出血復發，又可將切除標本進行病理檢查獲得最終診斷。

而他們采用的，正是手術治療。

這樣的手術，對于沈凌和尹慧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所以秦意涵干脆交給他們，自己去找陳齊修。

核酸檢測的結果很快出來，都是陰性。

秦意涵急匆匆的趕過去時，陳齊修正在打電話，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著她，隨后笑了起來。

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他仿佛消瘦了不少，卻愈顯清俊，看到她愣愣的站在門口，便轉身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走進病房，“你說過，等我出去了，要跟我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