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住了蔣柏洋。
事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想好理由。再一看老夫人這態度，他心里就更沒底了。
“干什么不說話？你這么兇神惡煞的指著我孫媳婦，控訴她對你使用暴力，要我為你主持公道，現在又支支唔唔的做什么？”
“姑祖母，我……”蔣柏洋絞盡腦汁，正要開口，卻被君老夫人打斷。
“我告訴你，我孫媳婦可是軍人出身，一身正氣。絕不會隨便動手，除非忍無可忍。”
蔣柏洋：“……”說這話，這特么擺明偏袒那么女人，他解釋再多有個毛用啊？
鳳染看向老太太。
她手插腰，老花鏡片后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嚴肅得仿佛誰要詆毀她孫媳婦，她就要跟人拼命的架勢。
老太太的偏袒維護，讓鳳染心頭劃進一絲暖意。
兩世為人，她經歷了背叛、欺騙、算計和殺戮，看遍了人性的陰暗丑陋。但她從未質疑過這世間仍有美好。
比如她師父，比如霍驍的父親，比如君老爺子……還有眼前這個可愛又風趣的老太太。
君老夫人見他說不出來，便轉向鳳染：“鳳丫頭，你說。”
無論是前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圣女，又或是現在位高權重的戰神，她鳳染靠的都是自己。別人打了她，她就自己打回去。
這可愛的老夫人，還是第一個要替她主持公道的。
鳳染也不矯情，陳述了事實。
蔣柏洋立馬狡辯：“你少在那里危言聳聽，歪曲事實！這只是意外！電梯里人那么多，難免有肢體碰觸。碰了下就是玷污了你，那你干脆別出門，不然得多少無辜的人被你打死！”
他說得義憤填膺，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
鳳染從容冷靜的開口：“電梯有監控。”
蔣柏洋臉色驟變。
他竟忘了這個最有力的證據！
君老夫人為鳳染的聰明拍手贊賞：“好，咱們現在就去看監控。”
得，這下誰也不用解釋，不用狡辯。監控一調，真相立現。
君老夫人當機立斷，不容置喙。
君時越全程不說話，就一看戲人。
蔣柏洋則連半句發言權都沒有。
監控室內，蔣柏洋臉色慘白，緊張不安的站在那兒，一句話不敢說。
君老夫人從監控畫面里看到蔣柏洋舉行輕浮的調戲她的孫媳婦，氣得兩眼一瞪，疾言厲色斥道：“你這下還有什么好說的？”
“姑祖母，我、我……”
“你不要叫我姑祖母！”
蔣柏洋噎住。
“你小子從小就不學好。我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才答應讓你到公司來做事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上進了，沒想到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君老夫人板著臉，指著他罵道。
“居然調戲到我孫媳婦頭上來了，你好大的膽子。”
蔣柏洋害怕的弱弱出聲：“姑……老夫人，我真不知道她是您孫媳婦……”
“難道她不是我孫媳婦，你就可以隨意欺侮了？”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有老眼昏花。她從監控畫面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其余女職員在他進來那一刻的表情。
“老夫人，我不是這樣意思，這是個誤會……”蔣柏洋仍在做垂死掙扎。
“誤會？你倒給我說說，這是怎么樣的誤會，啊？”老夫人見他還想狡辯，愈發生氣。
如果他肯認錯，那么這事還能從輕發落。沒想到事實擺在眼前，他死不認罪。
老夫人厲聲道：“電梯那么寬，就你們幾個人。是你的手太長，不小心伸到了我孫媳婦的肩膀上，順便摟住了她。還是你長短腿，重心不穩，身子也靠到了我孫媳婦身上，嘴巴又不小心親到了她的臉上？你以為是演偶像劇呢？”
蔣柏洋臉色越來越白：“沒有親到……”
“你倒是想親！”君老夫人踮腳，揚手一巴掌就往他腦袋上拍去。
“唔。”蔣柏洋全身都是傷，被君老夫人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得腦袋發暈，眼前黑了一下，差點沒腦震蕩。
這個死老太婆，一把年紀了手勁居然這么大！
蔣柏洋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我孫媳婦反應快，豈不是要被你給玷污了？你也不看看你這德性，你配得上人家嗎？”
蔣柏洋不敢再說話了。他終于知道這死老太婆為什么喜歡那賤女人了，敢情她倆都一樣的粗魯野蠻，喜歡動手。
看到蔣柏洋蔫頭耷耳的，君老夫人隨即話鋒一轉：“還有你。”
被點到名的君時越心頭一嘆，他就知道自己不能獨善其身。
“你是怎么管理底下的人的？自己的媳婦兒都保護不好。”
鳳染站在君老太身邊，格外的溫順。事實上，她才是那個真正看戲的人。
君老夫人一口一個孫媳婦，鳳染把這三個字當成是一種稱呼，聽起來就沒有那么不順耳了。
這坑是君時越自己挖的，那么他就自己善后。她當個安靜的“小媳婦”，樂得輕松。
君時越這謊話都說出去了，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否認他跟鳳染的關系。以至于老太太數落什么，他只得乖乖受著。
“你說，這事要怎么處理？”老夫人質問。
君時越看向鳳染，把問題拋給她：“你想怎么處置他？”想獨善其身，他偏不如她意。
鳳染柔聲說道：“他畢竟是你的下屬，你們作主就好，我沒意見。”
你都把人打得快殘廢了，你還能有什么意見。君時越沒好氣的瞥她一眼。
“打也打過了，那么就讓他道個歉，免除職務。奶奶，您看如何？”
“鳳丫頭，你覺得呢？”
鳳染點頭。
蔣柏洋一聽要把他開除，抬起頭又想要抗議，但想到這三人同聲同氣，他又理虧，他現下說什么都沒用。
只是，一想到自己白挨了一頓打，他心里憋了一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這死老太婆，虧得她還是他爺爺的親妹妹，他的親姑祖母，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當眾給他難堪。
蔣柏洋不甘的暗暗握緊了拳頭，眼里閃過一抹陰狠。
你們給我等著！今天的屈辱，我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知道蔣柏洋被開除，公司員工們喜大普奔。
處理完這事，君老夫人就把鳳染給帶走了。
老太太親自來要人，君時越哪敢不放人？
總裁辦公室里，李文彥擔憂的問道：“君少，蔣柏洋背后的人還沒查出來，當真要把他給開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