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現在的老管家,就是前世師父門下的藥童,名叫阿七。
當他表明了身份時,鳳染著實被震驚到了。她以為,阿七也重生穿越了。
但其實他并不是穿越而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活了幾百年,活成了不死人。
這個中原由,說來話長。總的來說,阿七是因為她,才會變成不死人的。
當年師父應該是跟君臨天達成了什么約定。這幾百年來,阿七一直遵守著對師父的承諾,守護著君家。確切的說,是為了找到解除君家詛咒的方法。
為了不引人懷疑,阿七一直以管家身份呆在祖宅。君家其他人只以為,祖宅里的管家,是一代傳一代。事實上,至始至終,都只有阿七一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祖宅不輕易讓人踏進,阿七也不輕易見人的原因。
世間凡人,多數都渴望永生。但看到老如朽木,行動遲緩卻死不了的阿七,鳳染不覺得那是一種幸運。
她甚至覺得,這是人世間最大的殘忍。
鳳染不明白,師父為什么要如此煞費苦心的為君臨天做這么多。讓阿七在偌大的祖宅里,孑然一身的活了幾百年,這該有多孤獨啊!
當鳳染問到阿七時,他也只道:“師父不是為了君家,而是為了你。”
鳳染更迷惑了。為了她?
難道師父未卜先知,算到了她命不該絕重生異世?
鳳染思緒越來越亂,越想心情越煩躁。
快天亮的時候,鳳染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她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夢到了前世,夢到了在戰隊的日子,夢到了君時越,也夢到了昨晚糾纏她的那個神秘男人。
被夢魘困住,到了平常生物鐘的點,鳳染仍醒不過來。
君家的傭人們已經忙碌了起來。
昨晚折騰得夠嗆,君老夫人也沒讓人去叫醒鳳染。
鳳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夢中,她被一道強烈的視線所干擾,使得睡得極不安穩。
潛意識里,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縱使眼皮很沉重,鳳染也努力的撐開眼。
她目光呆茫的盯著天花板,一時半會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一道低沉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的男嗓傳來。
恍若天籟之音般的悅耳,在她被迫醒來整個人陷入精神萎靡間,這聲音不覺令人通體舒暢。
鳳染轉過頭,看著坐在床前的男人。
大抵是昨晚真的沒睡好,她顯少有反應遲鈍的時候。以至于跟男人對視了好幾秒,仍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君時越從來沒有看過她這么毫無棱角,柔軟呆茫的模樣。她頭發蓬松凌亂,少了平日那份凌厲精明冷酷,惺忪睡眼的樣子分外可愛。
君時越只覺得自己的手蠢蠢欲動,很想將她腦袋上的毛揉得更亂。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鳳染已然清醒了過來。
“君時越!”
鳳染猛地坐了起來,瞪著這個擅自闖進她房間的男人。
“你怎么進我房間的?”
鳳染不悅的蹙起眉,臉上又掛上了平日對著他時的冷淡。
哼,女人變臉可真快。
“這是我家。”君時越冷哼道。
鳳染愣了下,隨即道:“身為主人,隨便進客人的房間似乎有失禮教。”
“我進自己‘未婚妻’的房間,有何不妥?”
鳳染白了他一眼:“君先生你打算假戲真做,也得問我愿不愿意。”
她懶得搭理他,起身走進浴室洗漱。
君時越盯著她的背影。
她穿著一件白色真絲襯衫式的睡衣,她個子高,長度堪堪到大腿地方。
真絲質感貼身,勾勒出的身軀曲線。她瘦而不柴,線條緊實,每一處都像是經過精準計算練出來似的,恰到好處的性感最為勾人。
君時越眸色微暗。
把鳳染安排在他房間隔壁,還給她準備這樣的睡衣,又讓他上來叫人。她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只可惜,做再多都是無用之功。
他是絕對不會喜歡這種冷冰冰的女人。
正在刷牙的鳳染察覺到什么,扭頭看他。
君時越深吸一口氣,故作若無其事的將視線別開,但她的身影卻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鳳染未察覺到他的異樣。洗漱完畢,站在浴室門口,問道:“你若沒其他事,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君時越不喜歡她說話的態度,一副好奇的問道:“你對誰都這么冷淡,是天性使然,還是成長中缺愛?”
這話多少帶著些惡意和對她的不滿。
鳳染雙手環胸,反唇相譏:“那么君先生這么任性幼稚,應該是在象牙塔里被過度保護和溺愛吧。”
“你的伶牙俐齒真教人討厭。”
“我不需要誰喜歡。”
君時越瞪著她:“是個女人都需要被人愛,話別說太滿。”
“那也不是君先生該操心的事。”
君時越有些慪。無論在體力上,言語上,他似乎都占不到半點上風。這個女人當真是像堵堅固的墻,讓人無法攻破。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再跟她斗嘴下去,只會把自己氣死。
到了門口,君時越似想起什么,停下來,轉過身看她,“聽說你去了祖宅。”
“嗯。”
“為什么你可以進去?”君時越很詫異。
“那就要問你為什么會跑到祖宅去。”
“祖宅是不允許外人進去的。”君時越強調問題的重點。
“我只負責得你回來,至于你們君家那些規矩,你應該去問管家。”鳳染四兩撥千斤的回道。
君時越眸子銳利的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么。但她表情滴水漏,平靜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不過,這也證實了,鳳染接近他,是想在君家尋找些什么東西。
鳳染換好衣服下樓,已經是十點鐘了。
君老夫人他們正在客廳里聊著天。見鳳染下來了,君老夫人笑意盈盈的開口問:“鳳丫頭起來了,昨晚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沒想到會睡到這么晚,見笑了。”
“嗨呀,說這話見外了不是。把你折騰到大半夜,我們才覺得不好意思呢。看你睡得踏實,我們心里也踏實。就把這當成自個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咱家沒有那些個封建的規矩,還要媳婦兒早起請安的。”
見君老夫人又扯遠了,鳳染有些無語,又不好說什么,只好扯唇笑了笑。
君時越在旁瞅著鳳染,眼里的光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