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可老六的心卻如拖拉機進城,轟轟烈烈。
因為桌子上的破破爛爛的紅塑料袋里裝著他一個半月的工資。
從前,他以為自己過度驕奢放縱,但是現在他錯了。
懷著這種復雜的心情,這位一生要強的男人敲開了帝泠的門。
帝泠見東西回來了,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拆開了糖紙,嘬了一口牛奶。
最后拆開了被壓在最底下的塔羅牌。
牌是真的,但缺了兩張,賣家特別體貼地往里加了兩張空白牌。
老六坐在旁邊,看到兩張白色的紙牌,頓時淚流滿面,他將近用半個月工資買了一副假牌,還假的這么慘絕人寰?!
“假的?”
帝泠試了試牌的手感,“真的,挺好的。”
一副真正的塔羅牌是不需要擺什么特殊的牌陣。
帝泠手腳麻利地抽了三張牌。
雖然說卦者不能自卦,但也不應該離譜到這種程度。
兩張空白,一張愚者,還是逆位。
一般自己給自己推測,會因為自己主觀上總是希望能得到好的結果,這就可能會影響到推測結果的客觀性和準確性。
但也不能離譜到這種程度。
猶豫,不能下定決心,她怎么不知道。
缺的兩張牌是魔術師和教皇,如果正位還可以,但如果是逆位,那就芭比Q了。
心里的不安并沒有因為一次占卜而變得舒坦,反而更加不安。
于是扭頭看向一旁老六,“你們這有算命的嗎?”
“有的,不過在本家,你暫時過不去。”
老六下意識的回答道。
作為一個勵志走上黑幫巔峰的的男人,雖然他帶著佛牌,也敬鬼神,哥一段時間他還會捐點香油錢,但他并不信。
看著老六的臉色,帝泠問:“你不信?”
在這種地方,繁華卻處處充滿罪惡,幾乎沒有人信奉神佛,身上不帶點東西都不好意思出門,很少有人不信奉神佛。
老六搖了搖頭,然后又點點頭,反問:“你信嗎?”
聽到這個這個問題,她最近微微勾起,“我信。”
義父禮重神佛,帝泠八歲的時候就會默寫圣經,佛經一類更是擺滿了書架。
久而久之,她也信了。
老六聽得是一臉茫然,決定開始忙正事,然后從破破爛爛的紅色塑料袋中拿出一個嶄新的手機和一張新的手機卡,還有身份證和銀行卡。
“手機上新的,手機卡和銀行卡使了一點兒小手段,但用的是你的身份證,你可以放心。”
然后又扒拉出幾張收據單,“這是買東西和銀行存取的單子,你可以看一下。”
忽然,老六的聲音忽然斷了,眼神一直盯著一張收據單,是銀行卡的余額。
對不起,是他目光短淺了。
緊接著,又開始不停的囑咐,“你的辦公和睡覺的地方暫時都在這兒,電腦一類的東西待會有人會送過來,至于其他缺什么,和我說就可以了。”
說著說著,老六的聲音越來越低,“工資是一個月一百萬,你也知道,黑狐幫不比之前,未來,未來應該會漲。”
雖然一百萬也是他一個月的工資,但他并不認為大佬會對這點“小”錢心動。
帝泠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我可以逛逛嗎?”
老六點點頭,這里并不是總部,只是一個目前用來種植的小村莊,也沒有太多機會的。
“對了,記得帶工作牌和槍,有人動手,就打回去。”
這個小村莊雖然目前是他們在管轄,但畢竟是剛占領的,還是有反動分子。
他們的人看見工作牌不會動手,但那些反動分子會。
聽到這句話,帝泠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連眸子都深了幾分。
雖然見慣了,但是聽到,還是會感到有點兒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