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點的莊園,寂寥,冷落,無人。偶爾在黑暗的甬道上走過一對來巡邏的人影影,看上去幽靈一般。那在外界時所見的喧嘩與熱鬧,在這里沒有了。
黑暗重重,有的只是路燈上映照的一點微光。
而此時屋內,慕禮瞅著直直立在床上的人,心情卻不似這般靜謐。
床頭燈微暗的燈光打在帝泠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
慕禮拿著保溫杯的手顫顫巍巍,根據她多年的經驗,這人應該是被傷透了。
帝泠微暗的眸子看向慕禮,冷得沒有一絲人情味。
最終在帝泠的激光掃射下,慕禮雙手捧著自己的寶貝保溫杯,慫不拉幾的說:“喝,喝水。”
慕禮慫地徹底,而帝泠接受得也是心安理得,沒有一絲猶豫接過了保溫杯。
喝了一口水之后,帝泠的神色少了一些冷意,“那小孩呢?”
“被,被關起來了。”
慕禮說話還是結結巴巴的,明顯是被嚇后遺癥。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是老三。
老三看著臉色蒼白的帝泠,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六哥讓你去找他。”
帝泠懶懶的靠在床頭上,一副我快不行了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下不了床的。”
老三聽后也沒有在強調,“我會轉告。”
說完就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帝泠和慕禮兩人。
帝泠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臉上讓人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你知道沈睦背后的人嗎?”
慕禮點點頭,她在神慕身邊好歹也呆過幾年,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他是141的老板。”
141是培養殺手的地方,殺手榜前十都是從141出來的。
只不過八年前的一把大火,把什么都燒沒了。
從那時開始,141所有殺手隱退,141在國際上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慕禮的舔了舔嘴唇,莫名有點兒興奮,但又有點兒害怕,“我覺得咱兩應該玩不過她。”
畢竟,連原景都那么搞得那么慘,那可是原景,曾經說出她的名字,連隔壁嗷嗷待哺的嬰兒都不哭了的原景。
帝泠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覺得可以試一試,A國警方已經和國際刑警商量好,三天之后動手。”
這話剛落,慕禮的眼神就變了,眼里滿滿的是興奮,連聲音都帶點顫抖,“我覺得狗咬狗就挺好的。”
她在沈睦還是個小廢物的時候就呆在他身邊,她能輕易察覺出甚至連沈睦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她熟悉沈睦的每個動作,能輕而易舉地給沈睦下心理暗示。
“你知道絕望嗎?”帝泠問。
沒希望,斷絕希望,毫無希望,這是絕望的定義。
而她的習慣是,先給人希望,在最高的時候,把他推下去,然后慢慢地接住他,告訴他一切能重新開始,最后在親手把他推開。
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最愛的師父親手教給她的。
帝泠的眸光有些陰暗,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幾分詭異。
慕禮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然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明白了,有人要不當人了。
早晨七點左右,一道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戶探進來,窩在椅子上瞇覺的慕禮直接一個哆嗦跌在了地上。
帝泠看著人,嫌棄中帶著點兒好笑,究竟是多么敬業的心理醫生才能窩在椅子上直接睡著。
幾個小時前,一位姓慕的“心理醫生”怕她半夜干出點兒想不開的事,直接坐在椅子上,說替她守夜。
結果還沒到十分鐘,自己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而她,就眼睜睜地看她睡了三個小時。
慕禮拉開窗簾,外面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帶你出去走走?”慕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