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曲庭兮面對他，深邃的雙眸里難得一見的露出霸氣，而臉上向來的溫和笑容也瞬間消失，這不是平時那個曲庭兮，平時的他溫文爾雅，但現在……

龍煜寧了然的點了點頭，平靜下心情，說道：“我明白，你和我隱忍這么多年，到了今時今日，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影響我，否則會功虧一簣。”

他此刻的表情，龍煜寧一共見過兩次，第一次是他們在北涼做人質那段日子，北涼皇子對他們百般凌辱，他們像野狗一樣活下來，就在他們離開北涼那天，曲庭兮回頭也是用這樣的表情看了北涼那位皇子一眼，兩年之后，那位已成為北涼太子的皇子突然暴斃，北涼皇帝再無子嗣出生，龍煜寧不知道曲庭兮做了什么，只記得他與曲庭兮坐著馬車離開北涼王都時，曲庭兮對他說的話——

“煜寧，看著吧，我會讓這位北涼未來的太子付出代價！”

他說的話，從未食言。

龍煜寧說道：“這場仗，我一定會贏了，復仇的時刻也會因為我贏了這場仗而到來！”說完，他轉身出去。

曲庭兮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煜寧，你的心已經亂了，不再堅定，你的無情，冷酷，已經不是你取勝的有力武器。

……

清晨，沈涼卿揉著酸澀的雙眼，一夜無眠，時刻想著曲庭兮昨夜的話，龍煜寧的母妃是因為景初蕊的謊言而死？

曲庭兮的話縈繞在耳邊，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可是腦子里亂糟糟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是巡邏的士兵吧，她這才稍微有了一些睡意，冰涼的身體也逐漸暖和起來。

溫暖起來的身體逐漸變得舒服，翻身想要換個姿勢繼續睡，卻不想碰到了一副健壯的胸膛，愕然抬頭，“你？”

“是不是吵醒你了？”上方是龍煜寧逐漸充滿倦意的臉，雙眸在看見她的時候，蕩漾起溫柔的笑意，讓沈涼卿的心跳動起來。

“是你？”她的語氣雖仍然冰冷，但也不怎么疏遠了，詫異的都連自己都覺得奇怪，但想想大概是身體內的殘留的意識吧。

他說道：“剛才進來時看見火盆里的火小了，原想添點，但想想還要吵醒你，所以就等你睡著了再說，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出去。”

“我沒有同意讓你進來……”沈涼卿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他懷里，身體下意識往后掙扎。

龍煜寧伸開雙臂，摟緊她，“初蕊，侍從還沒有拿炭火進來，你又不能受涼，所以不要拒絕我……”

他雙眸中難得的溫柔，讓她不由自主的重新靠近他，確實，她現在很怕冷，何必賭氣，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侍從拿了火炭進來，帳篷里逐漸重新溫暖起來，龍煜寧緩緩的放開她，“你繼續睡吧，看你的樣子，昨晚大概是沒有睡好。”

沈涼卿起身，“不睡了，反正也睡不著了，你要帶我去哪里？”

聽到她主動問起，龍煜寧心里蕩漾起暖意，原來還覺得她會像昨夜一樣抗拒，眼里涌現出笑意，沒有平時的殘忍，“前面有一處花谷，雖然沒有你喜歡的海棠花，卻有一片開得正盛的梅林，正好可以看看最后一茬，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