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耀威擦掉嘴邊的血跡,他想不到易佳瑤居然敢咬自己。尤耀威瞇起眼睛,奪過易佳瑤手里面的緞帶,把纖細的手腕綁在床頭柱上面,看著她像一條離水的魚般掙扎。
易佳瑤不要這樣,那條緞帶就像是沈曉萱一般,她不能讓沈曉萱看到這種情景。用力扳過易佳瑤的下巴,再次吻上那片嘴唇。尤耀威看著易佳瑤眼睛里面的淚光,竟然忍不住想要把她完全占據。看著易佳瑤絕望地閉上雙眼,忽然尤耀威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就像是任人宰割一般,卻帶著包容與憐憫。抑制不住的慘叫泄出,
像是接受一場酷刑一般,不僅是身體上面的傷害,更疼痛的是心。再殘酷的刑罰也終會結束,可是生活的這場酷刑,刑期卻是永遠。任何人都無法逃離,只得接受著命運不公平的安排。無論是什么力量,也無法阻擋時間,天還是要亮的。季子健躲在暗處看著尤耀威離開,看著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季子健把拳頭握得緊緊的,憤恨地看著尤耀威。季子健沒有想到,把易佳瑤留在尤耀威的房間里面,會給她帶來這樣的傷害。季子健對自己說,一定要為易佳瑤報仇。一定要把易佳瑤的痛苦,十倍加注于尤耀威身上。走進房間里面,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凌亂,甚至比自己想的要好一些。易佳瑤趴在床上,睜著雙眼卻沒有焦距。
衣服被人隨意套好,還有一些被撕壞的地方。季子健順著易佳瑤的目光望過去,發現地上一條被撕成兩半的紫色緞帶。易佳瑤就這樣靜靜看著它,一句話也不說。季子健上前把易佳瑤抱起來走向浴室,細心清理著她身上的傷口。易佳瑤也格外溫順,任他動作也沒有反抗,季子健嘆一口氣。
可是這樣溫順的、沒有攻擊力的易佳瑤,季子健也想要。即使是一個被玩壞的玩偶,他也想要攬入懷里細心呵護。換上其它衣服,季子健抱著易佳瑤離開這個充滿噩夢的房間,細心為她傷口上藥。易佳瑤一言不發,季子健也不講話。房間里除了寂靜之外,就只有寂靜。幫易佳瑤掖好被角,季子健起來剛想離開,袖子卻被拉住。
季子健嘆口氣,把床上不安的易佳瑤擁入懷里,輕聲安慰:“沒事了,這只是一個噩夢。你好好休息,睡醒了一切都會好的。”易佳瑤叫季子健名字,季子健一愣,這是易佳瑤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易佳瑤從季子健懷里抬起頭:“子健,尤耀威說曉萱快要死,是真的嗎?曉萱怎么會死?她只要動手術就會恢復健康,為什么會這樣?”
“佳瑤,你聽我說。本來是可以的,可是中途耽誤時間,早就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期。更何況沈曉萱現在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手術。”又恢復沉默,易佳瑤窩在季子健的懷里,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般瑟瑟發抖。季子健抱著易佳瑤,覺得無比開心。易佳瑤反手抱著季子健:“子健,算我求你,放我走。至少讓我見曉萱一面,只要一次就好,你讓我看她一眼。”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要求什么,可是這也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我……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做到。”說完竟然吻上季子健。季子健先是一愣,然后是莫名的悲哀。這不是自己想要的,這樣帶著功利性的感情,和飲鴆止渴有什么區別。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帶著目的的吻,季子健卻無法拒絕。這個吻太珍貴,也太容易破碎。
季子健輕輕推開易佳瑤,輕吻她的額頭:“佳瑤,不要這樣。我是愛你的,可是你不能這么不珍惜自己。我現在不能讓你見沈曉萱,你見了會更難過。等沈曉萱恢復健康,我帶你去找她好嗎?”也許是這語氣實在太溫柔,像是受蠱惑一般。易佳瑤點了點頭,依偎在季子健的懷抱里面。這個懷抱太溫暖,易佳瑤無法離開。
季子健要易佳瑤,跟自己回家。易佳瑤迷茫地望著季子健,在季子健的眼睛里面,滿滿都是她,易佳瑤微笑點頭。再一次回到這里,易佳瑤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是一個承載她太多回憶的地方。雖然只在這里呆一個星期,可是易佳瑤記得,那是她和自己唯一朋友的記憶。
那個偶爾沉穩、偶爾調皮的小男孩,那個總是陰晴不定奇怪的小男孩,那個叫自己姐姐、黏著自己的小男孩,還有那個叫人送自己離開的小男孩。季子健知道易佳瑤在想什么,可是現在不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畢竟那個時候他們還小,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現在不同,他可以把易佳瑤保護得好好的,再不讓易佳瑤離開。
季子健摟著易佳瑤的腰身向她介紹:“佳瑤,這里就是你的房間,喜歡嗎?”易佳瑤看著平時痞氣十足,現在卻無比認真的季子健,心想他這個人真是難以捉摸。易佳瑤不知道,作為永安集團董事長,季子健從來都不會為這些瑣事費心。只不過關于易佳瑤的一切,季子健都不想假借人手,因為他已經錯過太多。
季子健走向房間的角落,揭下一張白布。那底下蓋著的,竟然是齊全的一套作畫工具:“佳瑤,你還想上學嗎?你不是說想去巴黎美院嗎?現在去巴黎是不太可能。要不然你先去上大學,等我處理好事務之后,我們一起去巴黎。”季子健不好意思地撓頭:“我也不知道你畫的是哪方面?所以我全部都買下來。”易佳瑤走過去,撫摸那塊潔白的畫布。即使繪上再美麗的色彩,這片干凈也是回不去。
即使自己取得再大的成功,就可以掩飾這不堪的過去,掩飾自己保護不了最重要的人的懦弱,掩飾自己被一個男人蹂躪有多骯臟嗎?畫布上面被暈染一滴水漬,接下來又是一滴,竟然是停不下來。季子健上前把易佳瑤抱在懷里,他知道只有這樣才會讓易佳瑤有一點安全感。先是小聲的啜泣,漸漸易佳瑤干脆放聲哭起來。
用力地掙扎,想要逃離季子健的懷抱。季子健緊緊鉗制住易佳瑤,心卻在抽痛著。只要這一關挺過去就好,只要現在挺過去以后就會幸福。易佳瑤用力拍打季子健,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氣與怨氣一般,季子健還是抱著易佳瑤,季子健明白,現在的易佳瑤不是會傷害別人就是傷害自己,只有讓她完全發泄出來,才會變回原來的她。
“佳瑤你聽著,我不管你有多怨、有多恨,也改變不了什么。就算你現在打死我也好,但是我告訴你,你只有一天的時間。到了明天,你就給我變回原來的你,聽見沒有?”伏在季子健的肩膀上面,易佳瑤用眼淚一樣抹著不堪的回憶,從此以后她還是易佳瑤,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子健怕易佳瑤睡得不安穩,就抱著她睡。易佳瑤夢見自己,被尤耀威蹂躪的情景,就大喊大叫。季子健緊緊抱著易佳瑤,安慰著說:“佳瑤,沒事了。尤耀威不會再傷害你,你已經安全。”易佳瑤驚醒過來,抬起頭看見季子健淚流滿面。易佳瑤身體開始顫抖,她在季子健的懷里抽泣起來。
季子健在易佳瑤的額頭上面輕輕一吻,握著易佳瑤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面:“佳瑤,以后的日子,我都會陪著你。我不會再讓你孤單,不會再讓你痛苦。我要給你一個溫暖的家,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對于季子健的這些話,易佳瑤不知道怎么樣回應?易佳瑤沾一些黃色的顏料,窗外的向日葵開得正盛。她看著那些燦爛的向日葵,心情也好很多。
來這里又是一個禮拜,易佳瑤記著季子健那天說過的話,她在好好的生活著。想到這里,易佳瑤不禁笑起來。托季子健的福有時候還可以偷偷和沈曉萱聯系,只是不能見面有些可惜。不過知道沈曉萱過得很好,身體也在漸漸恢復,易佳瑤就知足。再次望向這些向日葵,易佳瑤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