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華東正仿佛看到一個書生在烈火中面帶笑容的吟唱著一首詩，他停下了腳步，轉瞬就離開了。
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之間真的無法描述這種心情。
只有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天早已亮了，遠處傳來救火的聲音，華東正卻來到一個面攤。
“老板，來一碗陽春面！”
“好咧！”
他始終低著頭，吃著面，這面感覺有點咸，應該是他的淚水掉落在碗里吧。
給這碗增添了些許味道，咸的發苦。
是心里苦！
他無法相信方學明所說的那一切，尤其是紙上最后一個人，那是。。。
不想了，幾口吃碗面，扔下幾個銅板，悄然離去。
華東正本想去找一下錢通神，會一會那個金算盤，可是他改變了主意。
幫華東正完成最后一個心愿吧。
他換上了冰神仙的面具，找到了方學明的藏書地。
這是一件僻靜的小屋，屋里只有一個女人。
略帶一些恐怖的女人，臉上應該是燒傷，看起來讓人隱約有些不適。
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全是疤痕，眼睛卻很漂亮，水汪汪的。
她直勾勾的看著華東正，漠然的說道：“他死了？”
華東正突然有一種畏懼的感覺，他不是害怕說出真相，而是害怕說出真相時這女人的反應。
但他還是點點頭。
這女人居然笑了，“他解脫了，我也可以解脫了！”
說完從這簡陋的屋子里找出一個箱子，遞給華東正。
她找出一個銅鏡，絲毫不避諱的換下了身上的衣服，華東正趕緊轉過身去。
“嘻嘻，他是個書呆子，你也是！轉過來吧！”
好美的嫁衣，這女人在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如果此時再有一頭秀發，將是多么美麗的時刻。
可惜，這女人沒有一根頭發，腦袋上也全是燒傷。
“春日游，妾擬將身嫁與，杏花吹滿頭，一生休！”
這女人應該是個優伶，唱的一首好曲。
“先生，我不知道您貴姓，但妾身有一事相求！”
華東正沒有猶豫，這女人也有了死志。
“好，你說吧！”
“滅了天盟！”
這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更有些狠毒。
華東正毫不猶疑的點點頭，“這事，我應下了！”
女人擺擺手，“先生，這是我和方郎好合之日，就不留您了！”
華東正知趣的離開。
女人咳嗽了兩聲，一口鮮血吐在銅鏡上，喃喃的說道：“方郎，黃泉路上等著我，切莫喝那孟婆水！”
華東正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的恩怨情仇，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天盟罪該萬死！
。。。。
京都。
“屠堤死了！太古軒被毀，方學明也死了！你們再干什么？”
一個略帶一些陰柔的聲音傳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宮內之人。
下面的人十分的惶恐，
“是聶魂，瘋狗聶魂，大人，你也知道，他是個瘋顛的，但方學明是如何死的，暫時調查不出來！”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該死！”
陰柔的掌風飄了過來，跪在地上那人連哼都沒哼，當場斃命。
“斬囚司，游俠司，全面出動，勢必斬殺這條瘋狗，探查司，不要松懈，冰神仙和瘋狗的尋蹤一定要盡快調查出來。”
“是！”
此時這位公公緩緩的轉過身子，如果華東正見到，一定會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此時的小刀在京都卻是如魚得水。
京都有黑夜和白天，自然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小刀加入了京都地下幫派猛虎幫，憑借著不錯的身手和狠毒的刀法，很快就站住了腳跟。
前文說過，小刀有些沒有人性，所以他更加適應這種陰溝里的生活。
無所顧忌反而成了他的長項，就連猛虎幫也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下手如此狠毒。
但在這個地方，越狠越容易出頭。
這里沒人追問你的來歷，只要你夠狠，夠兇，甚至有人可以幫你做好這一切。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小刀看到自己的資料時都有些發懵，太真實了。
甚至小刀可以猜到真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過。
當然，現在估計早就成為野狗的晚餐了吧。
如果不夠狠，這個名字的主人馬上也會換掉了吧。
而此刻華東正卻已經在白鹿洞。
山長李善看著眼前的這幾本書。
如果是之前，他看到這些書一定會無比的激動。
這些都是在傳聞中早就被燒毀的古籍，雖然已經不可能看到全集。
可剩下的這些就夠他下半輩子研修的了。
這個方學明啊，就是不能讓自己這把老骨頭消停一陣子，拿到這些書，不吃不睡也無所謂。
但現在的李善卻完全失去了個心情。
當他看到這些書的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最聰慧的一個學生已經和他陰陽兩隔。
“他走的時候一定很不開心吧！”
李善突然問道。
華東正想了很久，只有點頭。
李善什么都沒有再問，當方學明提前參與科考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活不久。
但他阻攔不住。
白鹿洞能教授知識，也能教授勇氣和執著，但方學明只學會了知識。
李善從自己的書房里找出一本書，老子的《道德經》，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有天大的仇怨。”
華東正的眼神冷冽，不動聲色。
他感覺不出李善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被這句話驚了一下。
他在琢磨自己是否有一擊必殺的可能。
如果那把劍在他的手上，應該可以吧。
李善拿著這本書，翻到最后一頁，提筆寫了兩個字，
“舍得！”
“記住，這蒼生沒有那么干凈，也沒有你相像的那么黑，你長了一雙慧眼，可以輕易看透別人武功上的破綻，也可以輕易看穿敵人陣營中的漏洞，但現在這雙慧眼被仇恨遮住了。”
華東正不是很相信這些話，但李善畢竟時德高望重之人，目前也沒有顯露任何敵意。
“還要記住一句話，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這本書我送給你，希望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看一下！”
華東正打開了這本書，寫的密密麻麻，里面應該全是李善山長的心得，這本書的珍貴元朝華東正的想象！
華東正也沒有客氣，只是說了一聲，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