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晉平眉頭一皺,冷漠掃了一眼騎士男。
后者被他徒然爆發的氣勢一懾,下意識后退幾步。
等反應過來之后,顧侯爵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不悅道:“鐘爺,是我先邀請這位小姐的,你……”
鐘晉平冷冷道:“閉嘴?!?/p>
他仿佛看螻蟻般的眼神,冷冷的掃了過來,顧候爵深感羞辱,大怒:“你!”
這里發生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握著紅酒杯談笑風生的貴族,都忍不住明里暗里的把目光掃了過來。
“發生什么事了?”
“是鐘爺和顧侯爵為了一個女人爭執了起來。”
“女人?你看錯了吧,我記得原小姐沒有出席今晚的舞會。”
“不是原小姐,是坐在他們中間那位,黑發紅裙的那位……”
“她是誰?似乎有點陌生,有誰認識?”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哪個家族的小姐吧,反正不是原小姐。”
“鐘爺不是對原小姐一往情深嗎?難道移情別戀了?”
“那就不知道了……”
“可惜今天原小姐不在,要是在的話就有好戲看了……”
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葉蘿眉頭擰起,起身,微微欠身,“實在抱歉,兩位大人,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等等,”鐘晉平一把拉住葉蘿的左手腕。
葉蘿瞪大了雙眼,瞳孔微微顫抖,身體的反應腦子更快,右手握拳,直接捶向他的下巴側的位置。
動作又兇又狠又快,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她現在的體能是巔峰期,完全不似后來被囚禁的那個折斷雙翼柔弱不堪的葉蘿。
鐘晉平毫無防備,悶哼一聲,直接被她打倒掀翻到地上。
“啊!”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尖叫聲,舞會瞬間一片慌亂。
站的最近的顧候爵也被這一幕驚呆住了,看著葉蘿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要英勇壯烈犧牲的戰士。
有生之年,竟然看到有人敢把拳頭揮到“帝國的魔鬼”鐘晉平臉上!
顧候爵掃了眼有些狼狽爬起的鐘晉平,看著葉蘿的目光不由帶上了同情憐憫。
不管這位小姐是什么出身,哪怕是皇帝的親女兒,恐怕也要遭受到帝國魔鬼的報復。
就算是被鐘晉平捧在手心寵愛又加再三破例的原小姐原柔柔,也不敢對鐘晉平動手。
一想到鐘晉平的那些手段,哪怕是顧候爵都有些發寒。
短暫的嘩然過后,舞會安靜了下來,音樂都停止了,不少人捂著嘴巴驚恐萬分的看著這一幕。更多的人是驚呆了下巴的樣子,不約而同的都是紛紛挪開目光,不敢直視,唯恐自己看到了鐘晉平狼狽的樣子,被他秋后算賬。
一群士兵從穿著華麗奢靡禮服的男男女女之中沖出來,全副武裝戒備森嚴的圍上來,要抓住葉蘿。
“放肆!竟敢在親王府鬧事!”
葉蘿臉色難看,她竟然失態了,前世受他影響太深,幾乎沒有思考那一拳頭就上去了。
現在她還是鐘晉平的下屬,他親自送入三區訓練營的棋子,失態毆打了上司的上司,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必然會影響到任務……
葉蘿深吸一口氣,在士兵沖到她面前之前,對著剛起身的鐘晉平單膝跪下低頭行禮,“家主贖罪!是屬下失手,請您責罰。”
家主?顧候爵微微瞇眼眸,還真是鐘晉平的人?
鐘晉平抬手,示意那些如臨大敵的士兵退下。
下巴處火辣辣的刺痛,骨頭差點都被打碎了。
他抬手,大拇指指腹滑過薄唇,有些血腥味。
蘿蘿對他下手還是那么狠啊……
看著眼前乖巧跪著,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葉蘿,鐘晉平突然笑了,薄唇勾起,眉眼間的銳利鋒芒柔和了下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一笑,偷偷注意著這一幕的眾人,倒抽吸一口冷氣,抽氣聲此起彼伏。
“蘿蘿,”他彎腰伸手,一把拉住葉蘿的手腕,把她往懷中一拉,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笑意,“我怎么舍得責罰你呢?我的蘿蘿?!?/p>
最后一句,鐘晉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邊親昵的噴灑出來。
葉蘿猛然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身體被緊緊困在滾燙結實的懷里,卻感覺宛如一桶冰水從頭到腳從里到外澆了下來,連靈魂都凍透了。
“你……”葉蘿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嘴唇動了動,連話都說不出來。
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彌漫至全身。
他也回來了?
如果現在的鐘晉平是絕對不會喊她蘿蘿,也不這樣對她
難道……
葉蘿指尖顫抖得厲害,她潛意識里不愿意相信,甚至不想相信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都能回來,鐘晉平自然也能。
鐘晉平笑吟吟道:“蘿蘿,我也回來了?!?/p>
葉蘿沒有說出來,鐘晉平卻準確無誤的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笑著伸手撥開葉蘿臉頰邊的頭發,替她挽到耳后,低頭凝視著這一張他日思夜想幾乎要瘋掉的面容。
原本計劃是晚上才出來見她,可是看見有男人搭訕時,鐘晉平就無法控制自己洶涌發瘋的情緒,選擇提前出來。
鐘晉平用力攬著葉蘿僵硬的腰肢,側頭對驚愕呆滯的眾人道:“家里的小姑娘鬧脾氣,諸位見笑了。”
說完,不顧眾人的目光,看向葉蘿,淺笑:“蘿蘿,我們走吧?!?/p>
尖銳的武器從葉蘿的袖子滑下,死死抵著鐘晉平的心口,只需要再往前幾厘米就能要了他的命。
葉蘿冷冰冰的看著他。
尖細的銳物刺破衣服,捅到他的胸口,已經有血跡流了出來。
訓練有數的士兵頭領嗅覺十分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握緊了腰間的槍械剛要上前。
鐘晉平眼角余光冷漠的撇了他一眼,眼里的寒意讓他硬生生的收斂了動作。
“蘿蘿,”鐘晉平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人威脅的情緒,他低頭貼著她的耳垂,低聲道:“殺了我,你就見不到他了。”
“現在他還活著,你不是一直很想見他嗎?”
哪怕鐘晉平沒有說出那個名字,葉蘿也聽出來了,是她的大傻子,
她深吸一口氣,手腕翻轉,收回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