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吃過早飯后，一大早陳澤就帶上了那本古書以及呼吸法的翻譯本，驅車奔向了孟成雄家。
孟成雄家跟陳澤家一樣，都是一棟位于天海近郊的小型別墅。
雖說同屬一個區，但兩家相隔的路程卻一點也不近，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陳澤才順利抵達。
而待他抵達時。
孟成雄早已在家門口等候著，除他之外，陳澤還發現他身邊站著一個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人——
一位身姿挺拔、須發斑白的高瘦老人。
“孟叔叔……”
下車后，陳澤看著興沖沖迎上前來的兩人，疑惑問道：“這位老爺子是？”
“這是我爸，孟如松。”
見陳澤發問，孟成雄趕忙介紹，隨即面帶歉意解釋道：“小澤，這不是上次登門之后，老爺子也心心念念著家傳古書的事嘛，所以專程從老家跑來天海了，事先忘記把這事跟你說了，還請你見諒哈。”
“沒事兒。”
擺了擺手，陳澤對名為孟如松的老人致以笑容，表示理解，“古書一事本來就事關孟家武學傳承，孟老爺子關心之下特意趕來也實屬正常。”
“好了，不說這些了。”
目光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陳澤看向敞開的大門，說道：“咱們先進去談正事吧。”
“是是是，正事要緊。”
聞言，滿臉堆著笑容的孟成雄立馬反應過來，趕忙引著陳澤走進家門。
待三人進了客廳。
孟成雄先是引著陳澤在沙發上落座，又給他泡了杯茶，隨后才與其父親孟如松并排坐在了陳澤對面。
由于雙方都很清楚今天要聊的內容。
所以，孟成雄也沒多客套，剛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奔入了主題。
正了正衣襟，孟成雄既緊張又期待的說道：
“小澤啊。”
“那天你說，若是要交予全套的筑基法，就必須得請示征求到你師門長輩的同意。”
“而今天你專程致信過來，想來已經得到確切的答案了。”
“不知……你師門那些高人們給你的是個什么結果啊？你師父他們準許我們修習這套筑基之法了嗎？”
這話一說完，孟成雄便下意識咽了咽唾沫，整個人不免顯得更為緊張了起來。
而在他身旁，孟如松這位高瘦老爺子也是一般神色，正襟危坐期待著陳澤的回應。
笑看著這一對父子。
對于兩人的緊張和期待，陳澤無須深思便足以感同身受，說起來，此時這對父子其實跟他最初得到巫師記憶時的情況也相差不多。
雖然知識深度不同，但面對超凡力量時的心情卻是極度一致。
沒有去賣什么關子，陳澤笑容不改，面向兩人輕輕點了下頭。
隨即，他看向孟成雄，微笑著說道：
“孟叔叔，其實那天你離開之后，我就立刻給我師父發去了消息，但由于師父他老人家正在閉關，所以昨天晚上才剛剛給我回了條威信消息。”
“他說此事可由他一人做主，既然你們孟家有此機緣，那將筑基之法傳授與你也自無不可。”
“真……真的嗎？”
聽見這話，孟成雄面上一喜，抬起半邊屁股，顯得無比激動。
而孟如松卻是關注到了陳澤話里的另一個詞，心底訝異呢喃了聲，“威信？那些高人也用威信？”
“當然是真的！”
沒去在意孟家老爺子的詫異之色，陳澤輕輕頷首回了句。
“不過……”
見孟成雄興奮直呼‘太好了！’之際，陳澤趕忙給他澆了盆冷水，轉口說道：“在此之前，卻還有一個先決條件。”
孟成雄、孟如松兩人聞言一愣，迅速冷靜下來。
盯著陳澤，兩人皺眉齊聲問道：“先決條件？”
“沒錯！”
回想了下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陳澤出言解釋道：“二位既然身處武術界，應該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道不可輕傳，法不可輕授。”
“所以，在我將筑基之法交給你們之前，孟叔叔你還必須得經歷一場考校。”
“若是考校通過，則由我主持將你收作外門弟子，正式傳授仙道筑基之法。”
“若是沒能通過，那……”
聲音一頓，陳澤微皺了下眉頭，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完。
但通過這些話。
孟成雄、孟如松父子倆不用想就已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孟成雄腦袋微垂、眉頭緊鎖，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么一出。
而他身側，孟如松卻是神色一動，注意到了陳澤剛才話里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鍵詞——
仙道！
似乎是父子倆先前早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孟如松側頭看了眼兒子，隨即無比驚愕的對上了陳澤雙眸。
“仙道？”
老人喉結上下躥動著，驚道：“小澤，你說我們家傳古書上寫的那些東西，其實是仙道的筑基之法？”
此話一出，孟成雄也瞬時反應了過來。
面龐上驀然閃過一抹驚愕之色，他與身旁父親一樣，猛地抬頭向對面的陳澤投去了愕然的目光。
迎著兩人視線。
陳澤內心不為所動，但臉上卻佯裝露出了一絲說漏嘴的懊惱之色。
沉吟了片刻，陳澤才輕點了下頭，以一副不得已的模樣，皺眉道：
“孟叔叔，孟老爺子……”
“仙道一事我暫時還不能向你們透露太多，如果孟叔叔能順利通過考驗，成為我師門的外門弟子，待會兒我會跟你們詳細說一下此事。”
孟成雄與孟如松對視了一眼，年長的兩人對其中利害關系自然心知肚明。
兩人一齊呵呵笑了聲，順勢借坡下驢，點頭道：
“我們明白。”
隨即，孟成雄又接著問道：“那小澤，你能先說說這考校是怎么一回事嗎？”
精神力在兩人身體內悄無聲息打了個轉，陳澤略一思襯，決定稍稍更改了些提前定好的章程，開口說道：
“這考校一事，說來也簡單。”
“兩位或許不知道，我這師門有個特殊的規矩。”
“在我這一門中，收徒不重資質、不論出身、不看年齡，真正注重的只有兩點，那便是……緣分和心性！”
“緣分和心性？”
孟成雄聞言皺眉輕嘖了一聲，很是不解。
而在他問話時，他身旁的孟如松卻像是驚聞到一道霹靂一般，身子陡然一聳，又忽而整具身體都僵直不動。
他兩眼一陣恍惚失神，仿佛從陳澤剛才話里隱約窺見了某種夢寐以求的事物。
在孟成雄尚未注意時，陳澤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又迅速對上孟成雄眸子。
“嗯。”
輕應一聲，陳澤解釋道：“這二者很好理解。”
“孟叔叔，你祖父早年機緣巧合得了我師門傳承，而你又恰巧遇上了我，這不就是實打實的緣分嗎。”
“而心性，簡而言之，就是通過一種特殊的道法，檢測……”
“小……小澤！”
可是，就在孟成雄聚精會神聽著的時候，忽而，一陣顫抖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
陳澤聞聲迅速將視線投去，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而孟成雄自然也如他一般。
但在看見自家父親渾身顫抖著抬起頭，緩緩站起身子時，他整個人登時一驚，趕忙攙扶住自家老父親，關切問道：“爸，您怎么了？”
可聽見問話的孟如松，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
起身之后，孟如松眼中升起無法言喻的渴望之光，牢牢盯住了陳澤，唇齒打著顫，斷斷續續說道：
“小澤，你……你剛才說，你那師門收徒不看年齡？”
“那……那你看，我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