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兩人沉默的吃些飯，江辰明顯有什么話想對他說，但看了他幾次都沒問出口。

江眠低頭把飯吃完就起身去洗碗。

依他對江辰的了解，應該又是讓他把那雙鞋拿去退了吧。

大半輩子省吃儉用，把所有好東西都留給他，自己卻一年四季一個樣。

連件像樣的衣服也舍不得給自己買。

身后踢踏的腳步聲響起，霧虛懶懶的叫了一聲，跳下桌子去了另一間房。

“你是不是又讓人欺負了？”江辰在旁邊拿著干凈的布擦拭洗好的碗碟上的水漬。

江眠抿了抿唇，眼前的視線被碎裂的鏡片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區域。

“沒有。”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江眠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眼鏡是走路不小心摔了。”

江辰回頭看了看房間里擺著新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鞋子我拿去退了，我走了，馬上要到上班時間了，你早點睡。別熬夜做教案了。”

說完轉身去了房間，把江眠昨天給他買的新鞋提了出來，披了件外套就推門走了。

門沒鎖好，來回嘎吱響。

房間里瞬間冷清不少。

霧虛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江辰走了就原形畢露。

招呼著江眠過去一起看狗血八點檔。

江眠擺擺手，去江辰和自己房間里把被單被罩都換了，然后拿了個盆倒洗衣粉進去融化。

他們家沒有洗衣機，所以只有手洗。

霧虛看了一眼，把電視劇關了。

打開了游戲。

第二天一早，江眠就被電話吵醒了。

看了眼時間，五點過十分。

本來還有些困意，但看來電人是江辰，連忙接通電話。

江辰沒什么事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

“是小眠嗎？快來醫院，你爸出事了。”剛接通電話那邊就語速極快的說，“人民醫院，快點來啊！”

不過三秒，電話就被掛斷了。

剛剛接通電話，江眠還能聽見人聲吵雜后面的救護車背景音。

心里突然極不安穩。

連忙起了床去開發醫院。

可現在這個時間點沒有公交車。

打車的話就是他和江辰兩個星期的生活費。

可剛才那通電話，明顯就是江辰的情況不怎么樂觀。

霧虛看著江眠為了一百多塊錢，為難成這樣，不免有些心虛。

但心虛之中還有點心疼。

江眠還是打了個車到人民醫院。

找了人問了江辰的病房，一路找了過去。

因為天還沒亮，所以醫院里人不怎么多，經過的人都會好奇的看兩眼。

因為戴著鏡片碎裂眼鏡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偶爾路過一些病房還能聽見病人因為疼痛難忍壓抑的呻，吟。

找到江辰病房外時，有幾個人守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江眠認識其中的一兩個，是江辰工地上的管事的。

那幾人看見江眠過來，都站了起來，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看他們這樣子，江眠心沉了沉。

那幾人看了江眠的碎鏡片一眼，有些不忍心的低了低頭。

“陳叔，我爸怎么了？”江眠禮數周到，靜靜等著幾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