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婦熬不住，張越也困了，索性邀請她去自己房間睡覺。

等到凌晨五點半，小睡了兩三個小時的張越就起來張羅煮早飯。

李東遠打了個大哈欠，“撒個尿去，你們繼續。”

一伙人已經不玩麻將，而是改炸金花了。

從玻璃窗上看到李東遠將一件大衣披張越肩上，李東明心中微微一嘆，這家伙這下可栽得深啦。

小聲而嚴肅地道，“今天這個事你們把嘴巴給捂嚴實了，不許透一點風出去。人家如此盛情款待，若是干出忘恩負義之事，咱就是小人了。”

大家都是人精，“得了得了，只你一人聰明！那是人家私事，咱還學鄉村三姑六婆，插一手不成。”

張越感覺肩膀一沉，伸手一摸是一件大衣，“你怎么出來了？陪著他們玩吧，這里有我呢。”

“你才好，不要過于勞累，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周到。”

“我每天的作息時間差不多也這樣，不礙事的。”張越回過頭，“就煨點粥當早餐，我不累。你進去吧，這里沒什么事。等我巡查一下豬圈，就再去睡個回籠覺。”

淡淡道，“除夕夜一個人守歲無趣，除了睡覺也干不了別的，白天又睡得太多，晚上我都不怎么困。以前當月嫂時長年累月地熬夜，早就習慣了日夜不分的生活。我和別人不同，熬得住的，別把我當做紙糊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女人熬夜老得快，光注重身材怎么就不注意臉蛋了？”

“說減肥是開玩笑的話，事情那么多，我哪有空注重那些東西呀。”

“總之以后不準熬夜。你去睡覺，我來巡查。”見張越沒放在心上，語氣有些嚴厲，“你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張越愣了一下，垂眼小聲說好，半晌又道，“李東遠，謝謝你。”

李東遠深深地盯著張越的頭頂，半晌都沒有說話。

張越心跳有些加快，不敢抬頭看他。

“你一天只曉得說謝謝謝謝，好像我們兩個除了謝謝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倒是對別人好得很，什么文爺爺文婆婆的，到底幫了你多少，值得你掏心掏肺付出，要錢拿錢要物給物要情有情，處得跟親人一樣！嘴上說得再多有什么用，倒是拿出點實際的來呀。”

張越手上一頓，沉默地望著散發著香味兒的開胃蘿卜泡菜。

“你想要什么？要是嫌分紅少的話，我……”

李東遠捏住張越的手臂，氣息有些不穩，“我要什么，難道你不知道？”

張越連忙護住泡菜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吃醉了還沒醒酒么，發酒瘋呢。”

“白擔個虛名，老子冤屈死了！出門被人指指點點，回家父母各種盤問，分明一點甜頭沒嘗著，卻好像干了天大的好事。”憋下劉芬詆毀張越失蹤數日是去打胎的閑話，“逼得不干點什么都對不起這么萬眾矚目了，倒不如坐實……”

張越一把捂住李東遠的嘴，“別說了！哪里受了委屈，就來磋磨我！你是想讓我好好活著，還是被唾沫星子淹死？人只要立得正，又何懼人說，時間終會證明一切。”

李東遠握住張越的腰旋身避開窗戶，將她環抱住抵在墻壁上，“為何要證明？為何要向別人證明？”

張越呼吸有些困難，喉嚨忍不住一動。

“張越，我，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