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糾紛日積月累，扯的皮沒完沒了，一次出警就想解決問題顯然不大可能，要不然法庭也不會幾次三番地進行調解。

張越陪著張芳去了一次法庭，然后就因為家里小母豬相繼發Q而無暇他顧。

本省沒有野豬種源，張越從李東遠同學豬場租了一頭野公豬，連人工、飼料帶運費預算得花小兩萬。

李東遠咂咂嘴，“賣價真高，一頭小豬的配種費用都遭不住。要是算上其他費用，成本也太高了。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弄一頭公豬養養。母豬有了，公豬也得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們沒有公豬的養殖經驗，可能有點冒風險。”

“嗨，什么事不冒風險。要不冒風險，人人都做得，就掙不著錢了。”

張越心頭盤算了一下，“也可以，不過得養品種最佳的。過時的品種養起來沒多大意思。等配完種，我們找時間去尋一下最優品種唄。”

隨同公豬來的還有專業技術人員。

李東遠觀摩了一回高技術操作流程，忍不住夾了夾雙腿，深切表示牙酸。

技術人員笑道，“好吃好喝供著，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圖的就是子孫后代。”完事了溫柔地撫慰公豬，“不過也只有我能體會你的辛苦。說到底這份工作也艱難。”

李東遠：“……”

忍不住又好奇道，“工作這樣繁重，它能效勞多少年啊？總不能一直這樣日夜無休吧？”

“也就三四年，J子質量就下降用不得了。培育一頭種豬可不是容易的事，你看著豬種子賣得貴，其實算個總成本，也不一定有得賺。再有市場上品種淘汰速度快，保不住剛把公豬養大，人家就不要它的種了。外人看樣公豬來錢，我還說養母豬賺錢呢，哪行哪業都有風險嘛。”

李東遠表示受教了。又問過了服役期的公豬怎么處理。

“煽了宰了賣了，咱也沒有本錢讓它頤養天年呀，你說是不是？”

李東遠瞟了一眼龍精虎猛的公豬，罕見的起了那么一點點同情心。

不過這樣的同情心伴隨著家中小母豬配種成功率百分之九十未達百分之百，所以還要繼續尋求公豬的幫助時，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李東遠有點頭大，“所以下個月它們再發Q，又要去把公豬運送過來？那成本也太大了吧。一來一回的費用，還不如空運快遞呢。”

張越想了想，“也是個好主意。坐高鐵去，轉車全用出租車，路上一點都不耽擱的話，時間其實也來得及。這次……”

“這次怎么不采用這個辦法？”

“傻子，這次量太大，人家一次性能出產那么多種子嗎？自然現炒現賣來得實在啦。不過反正也麻煩不到你，跳什么腳？”

“啊？！！什么意思，所以你要親自跑一趟？豬兒子我不管，人兒子怎么辦？那么小的孩子，你帶在身邊能行嗎？要是不帶在身邊，我一個大老爺們，又沒有口糧袋子，怎么伺候他，人家吃什么喝什么？”

“我就帶在身邊又有何妨，難道你們撥冗去一趟外省，出差去給我整回來？”

李東遠表示可能性很小。

除非遇上休息日，鎮上也沒有大事發生，那還有點可能。

但那樣的幾率也太小了。

李裕隆絲毫沒有感覺到即將著饑荒，他無憂無慮地曬著太陽吐著小泡泡，小眼珠子轉著看他媽遛小豬崽子。

頭先那對母豬下第二抱豬崽子了，二十二只半月齡豬崽子撒著歡兒在地上跑，時不時地想拱翻嬰兒椅。

一堆小崽子在地壩中曬太陽，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爽。

王蘭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塊風水寶地，新生命一茬一茬的。再等幾個月，小野豬崽子能把院子都裝滿了。我說張越啊，下次你要去拿豬種，自己一個人去吧，孩子我幫你帶著就是。”

張越：“？”

“我知道你帶孩子很精心，不會在路上把他磕著絆著的。但孩子始終太小，大人再怎么注意，也不可能防得住感冒啊病毒撒的。小娃兒抵抗力差，萬一在路上生病了怎么辦？你要忙事業我很支持，但是不能虧了我的孫子。又不是沒有那個條件，有爺爺有奶奶的，還興他小小年紀吃那個苦頭呀？”

“媽，可孩子還沒有斷奶啊。我也不想這么早就想給他斷了奶。”

“你舍得給孩子斷奶我也舍不得呀。誰說要斷奶了，電視里不是演的那什么吸奶器嗎，把母奶吸出來凍在冰箱……”

張越小小的叫了一聲，不禁抱了抱王蘭，笑道，“哎呀我的媽，原來我們家你最聰明！枉我曾經還自封什么金牌月嫂，這點基本常識都忘記了！可不是嗎，可以把奶凍上給我兒子慢慢吃呀！哪里虧待得了他！”

張越身體倍兒棒，月子又坐得極好，奶水豐沛根本不擔心孩子不夠喝，加上她根本沒想過會離開兒子，所以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儲存奶水的問題。王蘭這樣一提醒，她這次恍然大悟起來。

王蘭逗著小孫子，得意地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知道嗎？”

“是，媽你說得對！”

王英走進來，嘴角明顯向下撇了一下。走到嬰兒椅前，大聲地噢噢噢逗得李裕隆笑咯咯。

“我帶三個孩子最有經驗啦，小孩子看著我就笑，你說是不是，親家母？”

王蘭道：“親家母確實能干，養了這么好一個女兒，不然我哪兒來這么乖的小孫孫。你也很多年沒帶過孩子了吧，看你這么喜歡，要不抱到外婆家養幾天？”

王英連忙撒手，“那哪兒成！家里農活那么多，何況哪有外婆帶外孫的，說出去還不是丟爺爺奶奶的臉。我也是為你們考慮。”

張越道：“媽，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家里農活兒干完了？”

“農活哪有干得完的！”說著，斜眼掃了掃王蘭。

王蘭笑了笑，“那你們聊著，我推我乖孫出去曬曬太陽。”

等人走了，王英撇撇嘴，“你婆子媽太會來事兒了，你這個傻丫頭可不要被她的糖衣炮彈騙了，這種人吃人不吐骨頭，偏聽偏信，等你后悔的那一天千萬不要守著我哭。”

張越岔開話題，“媽，我電腦在響了，你要是沒事，我就去打單子了。”

賺錢當然占第一位。

不過話也要早點說完，免得耽誤自己的事。

王英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你弟弟要結婚了，你打算出多少彩禮？”

張越驚道：“小三要結婚了？他不是連朋友都還沒耍嗎？”

王英笑道：“今天早上六點我給他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家，結果你猜怎么了？是個女孩子接的電話！大清早上，除非兩個人在一起睡覺，不然怎么可能接他的電話。這下好了，咱們家可有大喜事了！小三那么懂事，你們兩個當姐姐的，就是不看在父母的面上，也要看在弟弟的面上，這次一定要給他把場面撐起來，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知道嗎？”